【062】籌備生辰(1 / 1)

自己隻是隨口這麼一提,徐丞謹竟然連王府裏做碎活的張媽媽因何未到,都一清二楚。

默默看著他,宋離月忽然歎了一口氣,“小徒弟啊,你說你的腦袋怎麼就那麼好使。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你是不是都能記得住啊,可我連後山那幾隻愛打架的狼崽子都記不住,常常發現自己叫了半天竟然叫錯了名字,難怪我越是讓它們停手,它們越是打得凶……“

聽著她念念碎碎地說著話,徐丞謹知道方才自己那一句“很好看”,在她聽來,就隻是誇讚而已,就像她隨口誇讚園中的花好看一樣。

唇角浮出淡淡的嘲笑,自己何時這般多思了。

收斂心神,徐丞謹伸手拿過刻刀,垂首說道,“你如果想出府,和趙修說一聲即可,在府裏待得乏了,可以帶著青鳥和玉虎一起出去,就在附近走一走,不要走遠。”

“不想出去……”宋離月興趣缺缺,“那兩個丫頭一個會念叨,一個是個話癆,我可不想被吵得耳朵聾。”

察覺到她的情緒似乎低落,徐丞謹剛欲開口,宋離月忽然又興致勃勃地走過來,“小徒弟,我給你係上綾帶吧。”

“為何?”徐丞謹問道。

此時門窗緊合,滿室昏暗,他不係上綾帶,也可視物。

宋離月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彎腰把綾帶往他麵前送,“我喜歡看你係著綾帶的樣子。”

“……為何?”徐丞謹抿了抿唇,又問道。

細長的手指小心地撫平綾帶下擺,宋離月把手裏的綾帶輕覆在他的雙眼上,觸到徐丞謹眼皮處微涼的肌膚,她笑了笑,“就是……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比街邊廟前那些裝作看不見的什麼算卦大師可厲害多了……”

徐丞謹手裏的刻刀滑落。

他記住了,他徐丞謹,大黎的康親王,身價十車金銀,地位和淩白山腳下賣包子的百裏久持平。前幾日拿他和雪月樓的姑娘相比,現在,他又隻是比那些假裝眼盲坑蒙拐騙之人稍稍厲害那麼一點……

***

農曆十月二十六,是宋離月十六歲的生辰。

趙修一個月前就得了自己主子的同意,開始張羅籌備起來。

康親王府一向低調,自徐丞謹任康親王以來,除了那次班師還朝,奉了當今聖上的旨意辦了三天三夜流水席,再無大事需要張羅。

趙修都感覺自己這個王府大管家幾乎是毫無用處,並為此深深自責著。

這下徐丞謹鬆口要給宋離月辦生辰,最開心的就是趙修了。

灑掃府邸,張燈結彩,就連鍋碗瓢盆趙修都一一過目,凡是有一點不合心意,都要重新置辦。灑掃仆從,還有侍弄花草的花匠都被趙修使喚的腳不沾地。

十月份,剛立冬,宋離月還是穿著深秋的衣裙,並沒有換上臃腫的冬裝。青鳥和玉虎一早過來侍奉洗漱的時候,已經裹上了冬襖。說外麵已經下了厚厚的霜凍,風兒刮得人耳朵疼,翻出新做的冬襖要給宋離月換上。

玉虎說今天突然降溫,應該穿那件淡紫色的綢緞冬襖,那件厚實。而青鳥非說要穿那件老紅色的,紅色的在冬天,一看就心裏溫暖,最主要的是紅色還很抬膚色……

趁著兩人爭著穿哪種顏色的冬襖,宋離月笑眯眯地逃了出來。

其實,她哪一件都不會穿的。

因為自身那異於常人的血熱體質,宋離月就是在數九隆冬都不怎麼穿冬襖。在淩白山的時候,她幾乎都是穿著春秋的衣裙過冬的。

越是寒冷的天,她越是喜歡。反倒是夏天,對她來說,極其難挨,尤其是驚蟄的那天,幾乎就是她的曆劫之日。

以往每年到了驚蟄那天,都是爹爹守在她的身邊看顧著。這過完年,到了驚蟄那天,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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