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修說完,暗自感歎著。
其實,李嫂也是為了離月小姐好,生怕她吃錯了東西。每每離月小姐近小廚房,李嫂都是如臨大敵一般地戒備著。當離月小姐吃了東西,她又急吼吼跑去問醫者,真真是操碎了心。
而那位離月小姐仗著臉皮厚武功高,在這王府裏已經是無敵手了。
“李嫂是府中的老人,一貫是刀子嘴豆腐心,性子直來直去,極對離月的脾氣……”徐丞謹拿過一旁的刻刀和竹簡,慢慢地盲刻著,“離月的平安脈,仍然讓醫者繼續負責,不可懈怠。”
“是。”趙修靠近一些說道,“主子,秦則寧那邊已經弄清楚了。”
徐丞謹手底下未停,語氣淡淡地說道,“那就派人去取回來吧,離月也能過個好年。”
趙修點頭,“離月小姐真是聰明,竟然能從秀妃娘娘那裏尋到蛛絲馬跡,還很利落地一擊得手。”
“離月……”徐丞謹的手一頓,英俊白淨的臉上浮著笑,“她是我的福星。”
“也是康親王府的福星。”趙修也是一笑。
徐丞謹用手指在竹簡上劃過,然後刻刀繼續,“清光太子那邊,調查的結果如何?”
趙修侍立在一旁,臉上的笑意斂去,認真地說道,“慕清光的親生母親並不是南越國的王後。一眾皇子之中,慕清光最是聰明,南越王一直屬意立其為太子。母憑子貴,在南越王後死後,南越王就把當時還是四妃之一的賢妃封為繼後。雖是繼後,南越王卻是寵愛有加。”
如若不是入了大黎做了質子,慕清光如今在南越應該以東宮之尊,炙手可熱。
南越雖是大黎的藩屬小國,可覬覦王位的人卻不少。慕清光僅僅依靠母親在南越為其周旋,拉攏,根基站得並不穩。好在南越王如今正值盛年,身體康健。所以這太子之位,才未有動搖。這些,盡在掌握之中,不足為懼。隻有一事……
徐丞謹頓住手,側臉問道,“那南越王後的相貌如何?”
趙修回道,“清光太子相貌肖母,南越王後也和離月小姐有三四分相似。”
“哦?竟這般巧合?”徐丞謹的聲音帶上幾分笑意,“這件事情就更有趣了。”
宋離月的長相和慕清光的長相相似,是趙修發現的。
兩個毫不相關的人,從來都不會有人把他們聯係在一起。隻有當他們出現在一起,或許能察覺到一二。
趙修敢肯定,那位清光太子應該比他先發現。
雖然明白當時清光太子故意顯得很是親昵,可誰又能保證,那份親昵不會變成真的。所以,當徐丞謹意味深長地說出巧合二字時,趙修就明白,這哪裏會是什麼巧合?
即便是巧合,也會有人不遺餘力地把這件巧合擴大化。
離月小姐姿容出眾,已經很惹人眼了,更何況,現在還和康親王府關係非同一般。前一段時間,明麵上雖是奉垂珠夫人的旨意進宮,可人住在乾羽殿的事實,估計溍陽那些別有居心的人,隻要是長耳朵的,應該都是一清二楚。
左右,這位離月小姐都是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越是心裏有事,徐丞謹越是能沉下心來,刻刀緩慢地在竹簡上刻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又出聲問道,“南越王後出身何處?”
趙修搖了搖頭,“南越王後的身份被人刻意掩飾過,目前尚未查出真實身份,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明麵上什麼小吏之女。”
偽造身份的南越王後,不知曉自己身份的離月,這兩個人的容貌還有些相似……
徐丞謹頓住手,“淩白山還是進不去?”
“從山腳往上行十裏就再也上不去了,那裏設置了很多的機關術數,幾個好手也隻能破解一二,最後铩羽而歸。”趙修神色認真地說道,“不過根據山腳下見過離月小姐父女的老者形容,離月小姐口中的爹爹很像是十八年前突然從江湖上消失的藥仙聖手。”
徐丞謹的手一頓,然後把手裏的竹簡和刻刀放到麵前的桌子上,問道,“能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