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何時有人,她竟然絲毫不知!
被唬了一跳,宋離月立即出手,被對方悄無聲息地化解掉之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我……”
驀地轉臉,迎上一張帶著古怪麵具的臉。
……黑狐狸?
他怎麼在這裏?
還有,他的武功似乎更高了一些。
宋離月自問論武功,這溍陽城單打獨鬥可以勝她的,屈指可數,這個黑狐狸當屬一個。可前幾次,見他武功和自己也差不多,上次見麵還半死不活的,這短短幾天的光景,怎得就突飛猛進?
莫非,吃了仙丹不成?
剛要開口說話,臨清衝她比了個噤聲的收拾,小聲說道,“再聽一會……”
看不出來,這個黑狐狸比她還愛聽牆根啊。
“小姐啊,何必妄自菲薄,蘇府的蘇虞小姐在這溍陽城可是數一數二的貴女,豈是那個什麼梨樹美人可相比的。康親王應該知曉誰才能勝任康親王的王妃……”那個佩瑩還在繼續說著,忽一頓,她歎道,“小姐,即使你把康親王府的梨樹照搬回來,可這一株,到底不是王府那一株百年老樹。就像你畫了無數王爺的畫像,可真正的人,你卻連見都不敢見……”
宋離月立時坐直身子。
這株梨樹……
她四處看了看,這個閨閣小姐的院子,竟是布置得和容陵軒所差無二!
宋離月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是該為徐丞謹高興,還是為他難過……
轉臉看向身旁,這個黑狐狸聽得好像比她還仔細。宋離月抽回被他緊握的手,小聲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臨清在她身邊矮下身子,不答反問,“你來蘇府幹什麼?”
“我先問你的,你先說。”宋離月瞅著他一身標配的黑衣,發髻高束,發帶隱在墨發之中,還有那黑色古怪麵具,又嗑起了瓜子。
每次都是這身衣服,這個黑狐狸……看來手頭並不寬裕……
以前,爹爹為了心頭好,可是把家裏所有值錢的都當了,包括他自己那幾身不值錢的衣袍。就隻剩他身上那一套因為袖子磨損嚴重,被店鋪的夥計嫌棄,才沒有也當了。
要不然,一個野草敝體的爹爹,她真是會毫不猶豫地給丟了。
家底子被掏空了,沒有閑錢另外給他置辦新的衣袍。那段時間,爹爹他老人家就那一身衣袍,白天穿,晚上洗。等她采到草藥換夠了錢,那身衣袍已經洗得發白了。
如今看到臨清來來回回就這一身衣袍,宋離月惻隱之心頓生。
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那個慕清光硬塞給她的那個什麼珊瑚珠串,別無長物。她伸手拍了拍臨清的肩頭,憐憫地說道,“下次我帶些金葉子給你……”
臨清忽然一頭霧水,“為什麼給我那個?”
知道男子都是愛麵子,宋離月一副“我什麼都懂,都明白”的表情,又拍了拍他的肩,“潦倒的日子我也過過,大家自己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臨清見她意有所指地盯著自己的衣袍,隨即明白了,不由得扶額。
也就是這個不識貨的主,會把他這一身黑色袍服算在窮困潦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