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月的話問得很是直白,徐丞謹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因為明白,所以心裏才更是難過。
她眼中的戒備和期翼,無一不讓他心受淩遲。
“我會……”
徐丞謹在她身旁蹲下身,看著她立即答道。
可宋離月那一絲欣喜還沒有來得及蔓延,又聽他說道,“作為澈兒的伯父,我自然會護他們母子周全,可事實是王室中人不會放過他們。澈兒有我徐家血統,可以不死,但垂珠夫人是西陵細作,千刀萬剮之刑,她躲不掉的。澈兒,會因為母親的特殊身份被軟禁起來,一輩子不得自由。”
徐丞謹沒有提起徐寧淵那賜死垂珠夫人的旨意。
因為說起這,宋離月肯定就會知道,徐寧淵已經知曉她西陵聖女之後的身份。自己那個七弟應該沒有把他自己已經知曉垂珠夫人細作身份的事情告訴她……
葶苧花已現,宋離月是西陵聖女之後的事是瞞不住的。即使垂珠夫人潛入大黎細作之事,宋離月從未插手,可她身份特殊,擺脫不了嫌疑,肯定會是第一個懷疑對象。
不想她心生誤會,索性全都不說。
即使知道徐丞謹隻是在闡述事實,可宋離月心裏還是無比的難過,“徐丞謹,本來就是一家人,為什麼非要分什麼你的我的,為什麼非要分出個對錯來。”
見他不語,她慘然一笑,“你剛剛聽見垂珠夫人叫我小主子了,你應該也知道了垂珠夫人是西陵細作,我是西陵聖女之後,你要不要一並處決了。”
“離月!”徐丞謹截斷她的話,“何必往我心窩上紮刀子,你知道我舍不得。”
離得近,他很認真地盯著宋離月的眼睛看。
果然發現她眼中的赤紅,和傷痛哭泣的眼紅不一樣,她強行衝破穴道本就內息紊亂。拚殺一夜,一直都未調息,情緒大悲大慟,已經隱隱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不能再妄動真氣……
“離月,我來……”
徐丞謹伸手隔開她的手,一隻手就要抵在徐文澈的背上。
宋離月如今是驚弓之鳥,哪裏願意,右手不動,狠心把左手砸了過去。
那條斷了的胳膊因為沒有處理及時,如今已經紅腫的嚇人。徐丞謹化解掉力道,小心地托在掌中,心中又驚又怒。
她這般提防他,他可以接受。可她這般不要命,不自珍的做法,卻讓他心痛不已。
看著她斷臂上自己親手綁縛的細木棍,徐丞謹這口氣再也忍不住了。
驀地抬眸看向宋離月,正好迎上她似悲似痛的目光,那話瞬間就梗在了喉間。
“……疼……
徐文澈細細微微的悶聲呼痛聲打斷兩人,宋離月忙撤掌,接住徐文澈昏迷倒過來的身子。
再一把脈,情況似乎沒有任何的緩解,宋離月頓時束手無策。
不是中毒,不是封穴,難道是西陵的……
想著垂珠夫人以前所言的那些神秘之術,她懷疑徐文澈被迷住了心神。
眼前忽然晃過垂珠夫人撫著徐文澈的頭時臉上露出那古怪的表情,宋離月探手在徐文澈的頭上摸索著,沒有任何的異樣。
不可能,肯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