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清……
如今想想,在溍陽城裏屬他給自己的感情最是豐富。
他像長輩一般指點她,護著她;像朋友一樣和她貧嘴互相拆台;也像親人……
不管遇到什麼情況,永遠都不會離開,就像爹爹永遠不會嫌棄她是個紅發紅眸的小怪物。
可是,徐丞謹那個混蛋把臨清也藏起來了。
心尖一痛,宋離月齜牙咧嘴地倒吸一口涼氣,使勁晃了晃頭,不讓自己再去想。
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徐文澈終於動了動。
宋離月立即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好一會,她才放下心來。
費力把人扶起來,見徐文澈還是閉著眼眸垂著頭,宋離月不由得很是擔憂,忙輕聲問道,“阿澈,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姑姑……”
徐丞謹蹙著眉頭,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聲音雖輕,可宋離月聽得分明,這道聲音和她一直嫌棄的公鴨嗓子不一樣,低沉微緩,竟有著幾分熟悉的溫和……
心頭一跳,宋離月忙伸手抬起徐文澈的頭。
看清再次長大之後的徐文澈,宋離月呆愣住了。
筆挺烏黑的眉,一雙清透的鳳眸澄湛明亮……
徐文澈已經變成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
乍一看,竟是和徐寧淵那個家夥有五六分的相似。不敢置信地伸手捏了捏徐文澈的臉,宋離月心裏驀地鬆了一口氣,人沒事就好。
藥浸進了血肉,必須想辦法為他解除藥性,方能緩解這種症狀。不然按照這種速度,要不了多久徐文澈就會被老死。她千辛萬苦救回來的人,自然不允許任何人或者事可以左右。
好在她自身就有最好的解毒聖藥。左不過,她平時多吃一些。
徐文澈似乎很不舒服,靠在她身邊,可憐兮兮地哼唧道,“姑姑,我疼……”
整天不是餓,就是疼,你老子跟著我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多的事。
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父子倆的……
見徐文澈麵色蒼白,終究心頭不忍,宋離月伸出手掌抵在他的背後,緩緩輸送內力,為他調息。
撤掌的時候,終於看到徐文澈的麵色紅潤了許多。
把人輕輕摟住,宋離月不放心地問道,“阿澈,可好些了?”
徐文澈點點頭,衝她輕輕一笑,“我很好,姑姑。”
眼眸輕轉,幾分熟悉的神態,讓宋離月眼前忽然一陣恍惚,眼前似又浮現那張染著溫柔笑意的俊秀麵容。
……離月,我走了……
徐寧淵,你真是個壞到骨子裏的壞家夥,比你那個沒良心的哥哥還要可惡。
他頂多也就是氣得我心肝脾肺腎疼,可你呢……
你個壞家夥,臨死都不忘往我心窩上紮一刀。
宋離月看到那邊還站著一個人,揉了揉太陽穴,哀哀一歎,“阿澈,你扶我起來。”
徐文澈點頭,雙臂握著宋離月的胳膊微一用力,宋離月就被提溜站起身來。
這一起身,宋離月發現徐文澈竟然比自己還要高一頭,和如今掌管天下的那個小別扭幾乎一樣高。
宋離月看著他顯得有些瘦削的修長身形,又是欣慰又是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