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蓼啊,你家公子我是個女的啊,還是一個有了心上人,以後隻想相夫教子的小女子。
宋離月避開紅蓼那如煙如霧的眼眸,心頭陣陣發麻。
要不要告訴她,其實自己喜歡的是男人,對女人絲毫,半點,絕無任何的興趣?
看了看眼前孩子那炙熱單純的眼神,話到了嘴邊,宋離月就是吐不出口。
因為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男子,告訴這個姑娘自己喜歡的是男子,估計對這孩子的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
親手毀掉一個情竇初開,含苞待放的小花朵,宋離月覺得自己下不去手。
紅蓼那抹清澈單純,滿含愛意的眼眸倒是讓她想起了自己初初和徐丞謹相處時的情形。
那個時候的他,或許早就看明白了吧。
始終糊裏糊塗的,倒是自己了。
不過,糊塗也又糊塗的好處,出手就不計較分寸了,誤打誤撞,還是將他打得措手不及。千般心機,萬般狡詐,不還是乖乖把自己的心捧到她的麵前。
她宋離月就這點最好,相中的就絕對不會再放手。她是和他鬧小脾氣,可她知道那個別別扭扭的徐丞謹一定委委屈屈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等她。
她呢,想明白了,自然就會回去。
不過,紅蓼注定是沒有她這個福氣了。這個壞人,她是當定了。
唉,生得俊也真是麻煩啊,尤其與此同時若是還有一副軟心腸,真的是負疚感爆棚啊。
冷起心腸,宋離月語氣淡漠地說道,“你,照我的話去做便是。”
宋離月說話一向溫和,這般隻是染上了兩三分冷意的話語,讓紅蓼心頭一凜,當即斂容,不敢再多言,“是,公子。”
收拾好藥碗,人就端著托盤下去了。
看著那個滿是委屈的嬌小背影,宋離月皺著眉頭鬆了一口氣。
人還沒有來得及緩一緩,忽瞧見門簾處人影一閃,宋離月鬆懈下去的神經立即又繃了起來。
瞧見是慕清光,宋離月沒好氣地甩了一個白眼過去,然後人就懶懶地靠在小榻的軟枕上,眯著眼睛看著外麵的火紅石榴花。
“離月啊,你就沒看出來,人家小姑娘對你有意思嗎?”
慕清光走進來,早就將方才那一幕盡收眼底的他,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好久沒有看到這麼溫馨可愛的一幕了,唯一遺憾,就是最後那兩句,宋離月收得太過倉促。
很顯然,很是生疏。
身為女子,被女子愛慕著,這種感覺對她而言應該很奇特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是這位太子爺的一向做派。
宋離月瞧著那個等著看好戲,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主,“清光太子說笑了,這幾日和你一起外出,不是也有很多人說我是你的新寵呢。”
……新寵?
他什麼時候有過舊歡!
眼皮子一跳,慕清光緩步走過來,臉上堆著的笑比溍陽城慕府那滿樹的絹花還要假,“那還不是離月你整天和我形影不離,舉止親昵,旁人才會慧眼如炬,一眼就看清了我們之間真實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