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離月迷迷糊糊地想著,自己這次捅出這麼大一個簍子,鐵定是要挨罵挨打的了。可嗓子疼,胳膊疼,全身都不舒服,她想道個歉服個軟都不可能。
“離月,你怎麼可以放棄……”
帶著哽咽的顫抖聲音響在耳邊,宋離月認出是徐丞謹的聲音。男子低喃的聲音裏,有她沒有聽過悲傷和絕望。
是了,自己的一切心思哪裏能瞞得住他啊。
四周都是蔓延的火勢,她真的很想放棄,可那隻是一瞬間的想法,她哪裏舍得她掛念的這些人啊……
沒有武功又能如何,四季變遷,春花秋月,夏雨冬雪,這些都是萬物均等的。她還有健康的身體,明亮的眼睛,敏銳的嗅覺和聽覺,四肢健全……
徐丞謹,我錯了,我不應該這樣想,即使隻有一點點可能,我都應該努力去爭取,去努力,而不是束手就死。
意識逐漸模糊,宋離月費力地想抬手去安慰一下抱著自己的這個男子,手指剛一用力,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眼前一黑,人徹底昏了過去。
宋離月就知道隻要岐爺爺在,除了人間,她暫時是哪裏也去不了。
一場大火,三人都安然無恙,隻有宋離月的一條胳膊被火灼燒了,嗓子也被熏得暫時不能說話。如此一來,她就隻有聽話的份。
先是徐文澈那個家夥沒心沒肺地跑上門來,趴在她的床邊嚎得嗓子都快啞了。說實話,要不是因為徐文澈長得好看,哭起來也是賞心悅目,宋離月早就把這個聒噪的家夥攆出去了。
好在哭得倒是真情實感,宋離月隻好陪著流了一碗的眼淚,對於徐文澈連哭帶嚎的一大堆要求,為求耳根清淨,她隻得連連點頭。
徐文澈難纏一些,到底是個孩子,她有的是辦法打發。
宋離月最怵的徐丞謹。
她醒來這幾天,徐丞謹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人是每天都來,卻是一反常態的不親昵不冷淡,卻仍舊事事周全,溫柔體貼,完全挑不出來任何的不妥之處來。
可宋離月知道他生氣了,很生氣的那種。奈何她現在嗓子啞了,想哄也哄不了,隻能整天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委委屈屈的,想說又不敢說。
看著自己受傷的右臂,宋離月哀哀地歎氣。
這要是胳膊沒受傷,逮住那個慪氣的俊俏小夫君往床榻上一扔,估計什麼氣惱什麼別扭都消失了吧,隻是如今情勢所迫,暫時不可以。話本子不是白看的,宋離月最近無事,已經把自己周密的計劃全部用假想的方式演練了一遍。
先把人騙到房間裏來,順手就把門鎖死,自己身嬌體弱是攔不住他,就威脅他如果敢強行破門而出,就告訴聖女,他非禮她。人留住之後,就把人直接丟到床榻上,大掌一揮,那飄飄灑灑的帳慢就緩慢地垂落下來,到那時,她就可以露出猥瑣的笑容出來了……
最近又稍稍給這個計劃修繕了一番,越發完善,宋離月對此很是滿意,滿意到一見到徐丞謹出現,眼前就浮現他步步後退一推即倒的嬌弱小模樣,然後嘴角就很難不浮現出吃幹抹淨的猥瑣笑容來。
可不明所以的徐丞謹看到宋離月臉上那別有用心的笑,隻以為這人鬼門關走一趟竟還是沒有絲毫的悔過之心,俊顏陰沉,眉頭鎖得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