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永凝宮。
“薛凝衣,你這個賤人!你還要狡辯嗎?”身著明黃龍袍的男子,抬腳踩在女子的手背上,目光森冷冰寒。
在他腳下,薛凝衣奄奄一息,她的十指,血肉淋淋。
要知道,她就是用這雙手推開然兒的。
人證物證俱在,她是凶手無疑,可是,她竟滿口謊言,妄圖顛倒黑白。
蕭暮衍目光漸沉,後宮之中,他最厭惡玩弄心計的人。
他用力,狠狠碾踩薛凝衣的手,“若不是你的血可以做藥引延續然兒的命,此刻,我定會廢了你!”
就在方才,太醫才來取走她的心頭血為楚然兒醫治。
她的血,自小奇特,可解百毒,可治疑難雜症。
曾經,她也用自己的血救了眼前的人。
“皇上,我真的沒有推過然妃!你信我一次好不好?”她淚盡,已經無力解釋。
“信你?”蕭暮衍眼裏,有嗜血的赤紅。
就是她,知道他救愛妃心切,也知道他非她的血不可,所以,她提出娶她為後時,他允了。
隻是自那之後,他恨極了這個滿口謊言心腸歹毒的皇後。
蕭暮衍踹開她,“朕此生,隻會恨你!”
此時的薛凝衣虛弱至極,但嘴上仍不忘低呼,“蕭……皇上,我沒有做過,你相信我,我斷不會去做……”
不待薛凝衣說完,蕭暮衍已經聽不下去,抬腳再次踩在她腳背上。
他冷著臉,低怒道,“不會去做?薛凝衣,你做的還少嗎?每次然兒犯病,你是怎麼做的?”蕭暮衍掐過她的下頜,用力之狠,要生生捏碎她的骨頭,“我的皇後,要朕告訴你嗎?”
薛凝衣閉上眼,有淚潸然流下,她每取完心頭血,人會虛弱無力一些時日,她不過是想他陪陪她,在他看來,成了惡毒的不折手段。
“我告訴你,然兒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薛家,我會讓你們薛家所有的人都為然兒陪葬!”
薛凝衣抬頭,驚睜著眼看向蕭暮衍,他是天子,說出來的話一言九鼎,若楚然兒有事,她們薛家必會萬劫不複。
到此,她有幾分後悔遊曆時遇上身中劇毒的他。
那時,他昏睡不醒,她日夜照顧,不料家中遭逢變故,來不及等他醒來,她匆匆離去,隻留下身邊侍女楚然兒照顧他。
再歸來,他是天下明主,身邊已有愛妃相伴。
他來找她,竟是為了要她的血去救別的女子。
薛凝衣顫著手去抓他的裙裾,“你不過是要我的血而已,我給你便是,但求你別傷害我的家人。”
她指尖的血,染盡他的袍子。
若那時,她沒有因著一絲執念要他娶她為後,想來,她也不會落到這般境地。
蕭暮衍冷哼,抬腳踢開她的手,“薛凝衣,從現在起,你好生祈禱然兒沒事,若是不然……”
門外,太監急匆匆跑進來,“皇上,不……好了,然妃娘娘吐……吐血不止!”
蕭暮衍臉色驟變,轉身往嫣然宮走,腳步急切。
快走到門邊,他停下,回身看住薛凝衣,“把她給我帶上!”
在他眼裏,有肅殺的殘忍。
在嫣然宮門口,隻見宮婢一個個抬盆出來。
蕭暮衍目光陰沉,截住一個宮婢,看著裏麵豔紅的血水,他冷聲道,“來人,然妃娘娘吐了多少血,就讓這個賤妃流多少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