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新來的助理?”他的聲音讓我心裏猛的一顫,我緩緩回頭,瞳仁急劇緊縮了下。

一瞬間,我以為看到的是當年愛著我的那個男人。

他手裏拿著煙卻沒點,深邃的眸子裏帶著莫名的柔和,靜靜地打量我。

他瘦了,憔悴了許多,可還是那麼身姿挺拔,俊美不凡。

我皺了下眉頭,垂下目光,心想,總不會這樣也被認出來吧?我胖得這樣難看,還特地化了濃妝。

“是的,顧總,我是新來的莫言。”我低頭。

他哼笑了一聲,低低呢喃我的名字,語氣讓人心裏癢癢的。

冷淡地說了一句好好幹,他就與我擦肩而過,坐到大班椅上,順手將打火機和煙扔到抽屜裏。

如果說當年他對我還有恨意的話,如今就是熟視無睹。

也對,如果認出來,他肯定恨不得弄死我,又會如此溫和?

我自嘲笑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卻亂得什麼事也幹不了。

“窗台的仙人掌記得澆水。”臨走他淡淡囑咐了一句,我乖巧地站起來,目送顧潤之離開,然後深吸一口氣。

對他的恐懼早深入骨髓,我還需要時間適應。

走到窗前,看著那盆仙人掌,長得有些歪,上麵還有些疤痕。

記得剛剛醒來知道顧潤之和傅雲珠在一起時,我曾跑到辦公室大鬧,親手砸爛了這盆仙人掌,而他隻是冷漠地說了三個字:“弄好它。”

給仙人掌澆好了水,我也拿著包離開。

……

我去幼兒園接小耳朵,他蹦蹦跳跳牽著我的手:“媽媽我今天得了三朵小紅花。”

說完,他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媽媽,我今天能吃顆棒棒糖嗎?”

“不行,”我肅容,“我們說過一個月隻能一次。”

“可是。”

“不行!”我咬牙道。

他有糖尿病,按理說一點糖都不能沾。

過馬路的時候,我又琢磨起今天見顧潤之的事。

我回來是有目的的,隻是,不知該如何開始計劃。

“老奶奶小心。”一向乖巧的小耳朵忽然甩開我的手,衝出馬路。

馬路中間,一位老人家摔倒了。

我心裏悚然一驚:“小耳朵,不——”

連忙跟著衝了出去,餘光裏,一道黑色的車影猶如幽靈,向我們撞來。

那一刻,我的思緒仿佛斷線,死死抱住小耳朵,用身體護住他。

吱嘎——

尖銳的刹車聲在耳邊響起。

沒有意料中的疼痛,我鬆了口氣,這才覺得手腳發軟。

“沒事吧?”醇厚微涼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我一驚,猛地抬頭,顧潤之的俊臉觸不及防映入眼簾。

顧潤之幫我抱起小耳朵,手托著他肉肉的小屁股,動作竟有幾分嫻熟。

我驚恐地叫了一聲,聲音粗嘎難聽。

“莫言?你是啞巴嗎?”顧潤之側目看我,眼底全是譏諷。

我呆了呆,忽然失去了語言的能力,想站起來,卻幾次用力都無法起身。

“叔叔,我媽媽嚇壞了,你能也抱我媽媽起來嗎?”小耳朵天真的問。

我又驚又急,不知怎麼就有了力氣,站起來一把奪過小耳朵。

孩子肯定被我弄痛了,可他隻是皺了皺小小的眉頭卻沒哭,隻是小心翼翼摟著我的脖子。

而就在這時,一名美麗大方的女人從車的副駕駛裏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