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天晚上江小姐命人在看守的兄弟的飯裏下了藥，讓他們昏迷，才進去把顧小姐放了出來，隨即在顧小姐走後，又讓人去攔截她，並吩咐一定要要了顧小姐和肚子裏孩子的命。”
江思雨在陸勵成麵前一向安分，對顧煙的事她也不說什麼，陸勵成隻當她太安分了，現在看來……
“人呢？”
“被扣在門外。”
陸勵成微眯冷眸，漠然道：“先關起來，我親自去處置。”
下邊人應聲，離開了。
陸勵成轉頭，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睜眼的顧煙，“都聽到了？你哥哥的死，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顧煙的眼眸黯淡，自嘲一笑，“他要是沒有死，不也會受到你的折磨？”
顧煙至今還記得，陸勵成當初用哥哥威脅她，甚至還揚言要把哥哥的手指頭砍下來給她看。
他內心同樣心狠手辣，跟江思雨又有多大分別？
陸勵成心微沉，她就是這麼看待他的？
那不過是他的一時氣話，他怎麼會真的去對付顧長風？
看她一副平靜的模樣，陸勵成心中的火氣更大，直接沒了解釋的欲望，想要轉身就走，卻又怕她對他的誤解更深。
沉默了一會兒，他壓下心裏的怒氣，盡量平靜地道：“我沒有想過對付他。”
“你是沒有對付他。你隻是在淩辱我之後，不相信我的話，沒有給我一分錢。因為沒錢，我哥哥才不能及時動手術。如果……”顧煙的聲音平平靜靜，說到最後，她頓住了話語，看向了陸勵成。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絕對不會出賣自己。至少，不會把自己賣給你。這樣的話，我哥哥也不會帶著憤恨痛心死去，下了地獄都不安心。”
陸勵成眼眸深邃，臉色陰沉難看，隨即冷笑，“所以呢？你現在是在後悔認識我？後悔再遇到我？顧煙，你的心，真是一如既往地狠！”
當年他們分手，她也是這麼平靜的模樣，對他說出的話句句狠戳他的心。
他在這兒細心照顧她這麼久，想方設法讓她好好接受治療，換來的卻是她對他的恨。
“不然呢？”顧煙眼底的光很是黯淡，“如果沒有遇見你，就不會有孩子，他也就不用背負著私生子的頭銜，還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這樣不幸的一生，還不如不要出生。
陸勵成幾乎要脫口而出“誰說他會是私生子”，但看著顧煙一副消極黯淡的模樣，他還是把這句話壓了下去。
現在的顧煙，儼然油鹽不進，無論他說什麼，她都隻會往壞處想。
更何況，她根本不信他。
顧煙轉頭看著他，此時的陸勵成，顯然在隱忍著自己的怒氣，黑沉沉的眼睛盯著她，很是冰冷。
換作以前，顧煙會十分畏懼他這副模樣，仿佛要把自己一口吞了。
但現在她毫無顧忌，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我最應該做的事，就是那天晚上發現是你之後，立即離你遠遠的。”
至少現在，她還能死得有尊嚴一些。哥哥死之前，也不會看到她被陸勵成淩辱的視頻。
陸勵成轉身就走，關門的聲音砸得很響。
真相揭露，顧煙的身體卻沒有半點好轉，甚至情緒愈發低落，有時候看著窗外，就能看一兩個小時。
陸勵成依舊每天逼迫她吃藥吃東西，她漸漸也不反抗了，隻是麻木地吃著，甚至連吃飯的時候，眼睛都是無神的，似乎在發呆。
陸勵成簡直要被逼瘋了！
眼看著她越來越清瘦，醫生也感到頭疼無力。
“她現在是處於完全放棄治療的狀態了，雖然該吃的也吃，但人一旦沒了求生欲望，心理作用還是很強的。我看她現在已經有些抑鬱了，自己都會把自己逼瘋的。要是再讓她待在這裏，我想，不出一個月，她可能就……”
陸勵成知道醫生下文是什麼，擰眉，“那現在還有什麼辦法？隻要能讓她好起來，做什麼都行。”
顧煙放棄了自己，他卻不想就這麼放棄。明明還有希望，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他不讓她死，她就不準死。
“也可能是醫院太悶了，一個人正常人每天待在這兒都覺得難受，更不用說病人。雖然她現在情況不好，應該留院觀察，但她這樣的狀態……換個環境或許會好一些。當然，這也是有風險的，看你自己選擇了。”
換一個環境？陸勵成有些出神。
無論換什麼樣的環境，隻要有他在，顧煙都會是這樣的狀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