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顧煙把昭昭教得很好。
吃飯的時候自己乖乖地吃，勺子也不隨意亂翻碟子裏的菜，時不時還給顧煙夾菜。
陸勵成看在眼裏，一顆心都快融化了。
昭昭見他看著自己，有些局促害羞，隨即飛快地給陸勵成也夾了個菜：“爸爸，吃肉。”
陸勵成溫柔地笑了笑，“謝謝昭昭。”
昭昭立即移開了目光，低頭吃飯。
一家人的第一餐飯吃完，昭昭看了一眼坐在那兒看電視的陸勵成，低聲問顧煙：“媽媽，爸爸要和我們一起住嗎？”
顧煙揉揉他腦袋，“爸爸很忙，不住這兒。”
昭昭似有些失落地“哦”了一聲，然後眼神懵懂地問顧煙，“那為什麼動畫片裏，爸爸都是和媽媽、小孩子一起住的？”
顧煙有些被噎到了，頓了頓，她道：“爸爸工作的地方很遠，所以不能跟我們一起住。”
未免他再糾纏，顧煙低聲說：“你要是很想爸爸，可以去問他電話號碼，想他的時候就給他打電話，好嗎？”
昭昭點頭，“好。”
顧煙看著他的臉龐，心裏一時有些難過。
沒有父親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現在的昭昭就已經知道找爸爸了，如果以後長大，知道自己隻是陸勵成的私生子……
為了不讓昭昭背負這樣的頭銜，顧煙決定，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昭昭跟著陸勵成的。
陸勵成還要娶妻生子，等到他以後再有了兒子，昭昭在陸家還有什麼地位？何況，也不能保證嫁給陸勵成的女人會對昭昭。
“爸爸，可以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嗎？”昭昭拿著紙筆走到陸勵成前麵。
陸勵成揉揉他的腦袋，看著他很像顧煙的眉眼，心裏更是有說不出的喜愛，“當然可以。”
看著陸勵成寫下的一串數字，昭昭小心地收了起來，又問：“爸爸以後工作忙完了，會和媽媽還有我一起住嗎？”
陸勵成看了一眼進了廚房的顧煙，壓低聲音說：“如果你媽讓的話，爸爸就住這裏。”
“好呀！我現在就去跟媽媽說。”
陸勵成立即拉住了他，溫柔笑道：“今天爸爸還有其他事做，下次好嗎？”
“那爸爸你要走了嗎？”昭昭神情看起來很不舍。
陸勵成同樣不舍，如果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他就算站在外麵聽著他們母子的聲音就覺得很幸福了，可人總是貪婪的，得到了一樣之後，就想要得到更多，不甘於再回到原地。
他同樣如此。
經受過這樣溫暖的他，現在完全不想回去了。
“你想爸爸的時候，隨時可以給爸爸打電話，下次爸爸來的時候，給你帶很多好玩的玩具，好嗎？”
“好吧。”昭昭有些不情願。
若不是親眼見到，顧煙都有些不敢相信昭昭會這麼黏人。
昭昭雖然不怎麼怕生，對鄰居都很禮貌熱情，但從來沒有這麼熱情過。
在送陸勵成出去的時候，他還有些戀戀不舍地抓著陸勵成，流露出的神色都是滿滿的不舍。
這大概就是血緣的力量吧，顧煙想。
陸勵成離開前，還深深地看了一眼顧煙。
“媽媽，下次爸爸不忙的時候，可不可以讓爸爸跟我們一起住？”昭昭目送著陸勵成，轉頭問顧煙。
顧煙心想，陸勵成這麼忙，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時間住這兒，便隨意地答應了，“當然可以了。”
昭昭瞬間興高采烈。
顧煙有些吃醋，又有些心酸，蹲下身子，幫他整理衣襟，溫聲問：“昭昭很喜歡爸爸嗎？”
“喜歡！”
“為什麼？”
“因為……”昭昭大眼睛轉了轉，想了想，細數，“爸爸給我買了很多玩具，很溫柔，手很大，長得很高，可以舉高高……”
顧煙有些哭笑不得，這也許就是小孩子的安全感吧。
“媽媽，爸爸給我電話號碼了，說我以後可以隨便給他打電話。”
顧煙點頭，又提醒：“不要隨便打，爸爸工作很忙。”
“那我每天就打一次。”
看著昭昭乖巧的模樣，顧煙更心疼。
原本她是不希望陸勵成和他們有太多接觸的，一旦陸勵成結婚了，如果還經常過來，別人會怎麼看待他們母子？
她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倒是無所謂那些，但她得替昭昭著想。
但陸勵成現在既然還沒有妻子，就暫且讓昭昭高興一下好了。
隻不過……她也許該考慮給昭昭找一個父親了。
當天晚上，顧煙猶豫了一下，發短信給自己的鄰居：“阿姨，你之前說的相親，我想試試。”
對方回複很快：“那太好了！那個小夥子特別喜歡你。我去問問他時間。”
顧煙怎麼也沒想到，她這隻是考慮試試，對方卻把時間定在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