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逼人的話語讓皇帝風元眉頭緊鎖,抿著唇半天說不出話,隻因他很清楚,欽天監句句在理,人豈能和天鬥。一旦他開了口,就必須要給欽天監他們答複,就算給不出答複,也隻會讓他們繼續爭論,如此下去何時才到頭。
“母後,兒媳參見母後,母後萬福金安。”就在此時,問詢而來的甄皇後人還未到,聲先到。
整個紫宸殿欽天監和皇帝正僵持著,大殿內寂靜無聲,每個人都心思各異,此時甄皇後的聲音一響,猶如晴天霹靂,殿中所有人都滿臉震驚。
風元一聽這話當即就從龍座上起身,連忙走下坍塌走向禦道處。
風夜寒此刻深沉的鳳眸凝滿了驚愕。
站在武將首位麵無表情的白清此時麵色一驚,看向禦道方向。
連淡然坐看欽天監逼皇帝一幕戲碼的蕭王都眼中布滿驚愕,瞬間,所有人看向了禦道處。
隔著鏤空屏風,又隔著一層削紗,群臣距離禦道略遠,壓根就看不清楚些什麼,但他們依然是看過去。
“母後……”甄皇後本是歡天喜地的麵容,卻在看到太後陰沉的臉色,冰冷的眼眸時,她怔住。
白玉珠心裏萬分的惱怒,聽著欽天監這番話,隻覺得喉間一口血堵著,吐不出咽不下,難受不已。
瘟疫是她的錯嗎?她有能耐下毒散播瘟疫也不會給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下毒啊。這鬧幹旱,關她白玉珠何事,她又不是老天不下雨。鬧洪澇,她哪裏又能耐發動洪水?
歸根究底這些確確鑿鑿的道理為的不過是廢黜掉自己,這招著實讓她實在毫無法子抵抗。
“母後,皇兒給母後請安,母後吉祥。”一襲龍袍的風元看到太後時,他驚喜之餘還畢恭畢敬的問候著。
太後冷眼瞥了一眼甄皇後,隨後看了一眼風元,語氣冰冷的讓聽者膽寒道:“擺駕。”
連嬤嬤走到白玉珠身邊恭敬道:“太子妃娘娘,該走了。”
白玉珠猛然回過神,她眼中帶著恨意,一個轉頭才看到甄皇後和皇帝在場,瞬間心頭一驚,忙斂下眼神恭敬行禮道:“兒媳參見父皇,母後,父皇父母金安。”
風元難得見上母後一麵,那顧得上白玉珠啊,連忙追上去臉上帶著恭順的笑意道:“母後,母後難得出壽德宮,不如去偏殿坐坐,喝杯茶也好啊。”
得知太後來到前殿的甄皇後讓太後給冷冷一眼看過去,到現在臉色還慘白著,她這才明白自己魯莽打擾了太後,她瞥了一眼也是才緩過神的白玉珠忙跟了上去。
首領公公一看這事發生,一個機靈忙走上坍塌,一甩手中拂塵用著尖細的嗓音道:“退朝!”
如此,僵持著的早朝就這樣給散了,跪在地上的欽天監此刻緊咬下關,抬眸看向高高在上的禦座雙手握拳。
白玉珠在壽德宮抄經書,太後出壽德宮來前殿肯定帶了她,風夜寒已是顧不得周圍的人和事,腳下風疾便退出了大殿。
禦史中丞走到欽天監跟前伸手攙扶道:“起來吧,先回去再說。”
雖說不甘心,可皇帝不在場這早朝就不能算早朝,欽天監沒辦法也隻能隨著禦史中丞的這一扶起身,而後他看向蕭王無奈。
蕭王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欽天監,轉身就往殿門口放心走去,仿佛這事跟他沒一點關係。
“你們這些附和廢黜太子妃的簡直妄為人臣!”太子太傅誰也不看大聲斥責著,看似沒對誰說,實際把所有人都斥了一頓,“眼下不顧百姓死活,就為了一己私欲,太不像話了。”
太子太傅名望甚高,可是沒有實權啊,一些忠臣聽聞這些話隻能歎息,眼中帶著讚同。至於恨不得太子妃下台的人自然絲毫不在意這番話。
走出大殿,欽天監看似無意走到蕭王身邊,他低聲道:“看樣子還是不成啊!如今連太後都出麵了,怕是要難上加難了。”
“還是要動大將軍府的心思,有了白清的支持,廢黜太子妃簡直輕而易舉。”禦史中丞輕聲言道。
“你以為白清不想廢掉白玉珠麼,白玉珠事事和他對著幹,前些日子還因為白玉珠在老夫人麵前挑撥讓白清夫婦跪了一天一夜,他心裏能不嫉恨麼。”蕭王在說這話的時候,雙眸帶著陰厲,他在生氣,氣甄皇後的那一聲母後,要不是這聲母後,風元早就被欽天監給逼的下不了台。
可惡,太可惡了!
“那趕緊使點法子啊。”禦史中丞忙低聲說道,而後恍然大悟道:“對了,六公子不是和那二小姐情深麼,讓六公子加把勁,隻要從二小姐這邊破個口子,甭管白清有多堅定,他也舍不得最寵愛的小女兒受到絲毫委屈,更別提那大夫人母女和白玉珠有深仇大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