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無論如何都沒料到太子風夜寒會欺騙她,而她的回答讓風夜寒瞬間麵色一僵,然後英俊麵容似是在強力的壓製著他自身的情緒,從而扭曲著。
太後看著風夜寒嚴重扭曲的神情,她眼中劃過一道驚愕,不免擔憂問道:“太子?你這是怎麼了?”
“皇祖母,為什麼你明明知道她是醫聖,你明明知道皇孫一直在找她,為何不告訴皇孫她就是白玉珠?”風夜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雖然沉著卻帶著一種歇斯底裏。
太後豈會察覺不到太子風夜寒的不對勁,她眼神探究的盯著他看了看,她平靜道:“白玉珠身為你的妃子,她都沒對你說,哀家怎麼可能會對你說呢,並且不對你說也是為了你好。況且,哀家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你為何一直在找她,為了什麼?”
風夜寒笑了,他的笑容帶著苦澀和複雜,他直直的凝視著太後,他嗓音帶著顫抖道:“她不告訴皇孫是一回事,皇祖母你也幫著她隱瞞著皇孫,這才釀成了錯事……”
“什麼錯事?”太後頓時不解的追問風夜寒,然後她看似了然又冷聲道:“你是說那青鳥嗎?青鳥的確不是醫聖,哀家告訴過你的,不過,哀家把話說在前頭,無論你和醫聖到底有什麼矛盾,在眼下關鍵,你已知道醫聖就是她,你若是敢動她一根汗毛,哀家定不會輕饒了你。”
寬大的龍紋袞袖中,風夜寒的雙手死死緊握著,他隻覺得全身都透著一股悔恨的痛苦,讓他感到窒息,他全身的骨血都在痙攣著,痛不欲生。
他早該知道她就是醫聖了,那善用的暗器銀針,那能和自己匹敵的絕世武功,那雙讓他魂牽夢縈的美麗眼睛,所有的都和她本人相符,唯一不符合的就是她的那張傾國傾城的麵容,不是他所看到的清麗脫俗清秀臉頰……
她是自己所追尋找了將近一年的醫聖,到最後卻發現她就在自己身邊,可她卻有一張不是他要找的絕色麵容。
而青鳥,這個他心心所念,陪伴在自己身邊兩個月的深愛女人,卻並不是醫聖,反而擁有一張他最熟悉的清秀臉龐。
他在這一刻糊塗了,那天在石洞被自己強壓身下的女子到底是誰?是醫聖?還是青鳥?
就在此刻,他的腦中瞬間映出白虎街巷子內的一幕,他忽然記得,白玉珠易容術也很厲害,會不會那在自己身下的就是她?是她易容成青鳥的模樣?
現在想來,那時候他對青鳥說起在太子府經過時,青鳥的神情明顯很震驚,似是才曉得他們間發生了些什麼似地,而依青鳥護著白玉珠的舉動,明顯就是一個侍衛該做的……
“轟”的一聲,在此時時刻,他的腦中一片空白,如果他一心要找的女人就是易容成青鳥模樣的白玉珠,那麼……
這一刻,他簡直不敢想象他對她所做的那些混賬事情……
老天簡直在跟他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足夠讓他痛不欲生的玩笑,一個讓他毫無顏麵去見她的玩笑,她白玉珠便是他心心所念的女人,而他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他死死的握緊雙拳,聽到骨骼咯咯的聲響,胸腔裏壓抑的感覺讓他沉悶的快要喘不過氣。白玉珠在最關鍵的時候還在指望著太後去救她,他一想起太後之前的種種,心想太後定曉得她到底在隱瞞些什麼。
故此,他才會不去較真白玉珠選擇來到壽德宮,沒有人敢在太後麵前撒謊,所以,他對太後說的謊言卻讓太後真的以為是白玉珠親口對自己所說。
她真的是醫聖,太後都承認的事,絕對不會有假。
他怕,若是從前所說的害怕不過都是為了欺騙白玉珠,那麼此刻,他內心深處湧上來的戰栗懼怕才是他真正的怕意。
眾裏尋她千百度,她卻一直都在自己身邊,看著他滿口的謊言,所以,她也用謊言來欺騙自己……
“太子?你到底怎麼了?”太後看著風夜寒大徹大悟滿是悔恨的神情,她實在不解便問出了聲。
“原來白玉珠真的是醫聖……”風夜寒情不自禁的言出了聲,然後悲痛欲絕的苦澀一笑。
“她的確是醫聖,哀家可以證明……”太後完全不懂風夜寒為何會聽到她的回應這麼反常,她平靜安撫道:“無論你和她從前有什麼恩怨,如今,她已被困壽德宮,你身為男子該大氣一些,不要在較真從前往事了。”
“皇孫豈能不較真!”當風夜寒聽到太後善意的安慰時,他完全壓製不住的朝著太後大聲怒吼了過來,下一刻,他站起身怒道:“如果皇祖母你早些告訴皇孫她就是醫聖,那麼一切誤會都不會發生,皇孫也不會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