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了然,遲疑了會,他輕聲道:“隻是他在知道你身份和不知道你身份的前後差異很大……”
說到這裏,白玉珠眼中帶著不屑,她冷聲道:“無論他怎麼改變,也改變不了他是騙子的本質,我和他的事你就不用過問了。”
夜淩直視著白玉珠,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恨意,他溫和的紅眸在此刻深邃,他道:“很多事情已經發展到超乎你的想象,不管你從前有何打算,如何布局已是無濟於事,既然如此,你可以趁機在尚德宮好好養好自個的身體。”
“這些我知道。”白玉珠柔聲回應著夜淩,然後苦澀一笑道:“現在的我除了安靜的在這裏養傷,也什麼都做不了。”
白玉珠的困局,夜淩是清楚的,他眼神深邃的看著她很久,帶著詢問的語氣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
白玉珠頓時一驚,她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夜淩,然後輕笑道:“帶我離開這裏?然後一輩子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嗎?你該知道,我不可能的。況且,我和你離開了,風夜寒身體之中的天蠱你難道就不要了嗎?”
“沒有人能夠解開他身體之中的蠱,隻有你可以,如果你願意跟我走,我會留藥給他,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回來取走他的蠱。並且,你也不用這麼想著真過躲藏的日子,你可以跟隨我回西域,在西域,可不是大雲說了算的。”片刻,夜淩語氣平靜的回應著白玉珠的問題。
白玉珠聽後搖頭,她語氣帶著無奈道:“事情遠遠不是你所想的這麼簡單,我要是真想離開大雲,我隨時都可以離開,何況,不止你一個人對我說過讓我離開皇宮的話,我師兄也對我說過,可我也沒離開,所以,你不用為我去心了。”
她的恨是讓她不離開的原因之一,更多的還有師傅,還有大將軍府,她不為自己也要為老夫人著想,這是她無法逃脫的責任所在。
白玉珠的師兄是墨宣,夜淩是知道的,一想起墨宣,他就想起第一次看到這男人的情景,渾身散發著清冷又威嚴淩厲的氣勢,這是一種隻有王者君臨天下的霸道威嚴氣勢,同時,他也知道這個男人是個不擇手段的男人,那怕是自己的師妹都可以算計的人。
這時,不敢離開外殿的紫兒走了進來,她在看到帶著醜陋麵具的夜淩時,顯然嚇了一跳。
“怎麼了?”白玉珠看到紫兒進寢宮問道。
“沒,天色已晚,奴婢是想進寢宮掌燈的。”紫兒小心翼翼地說著。
聽聞這話,白玉珠這才發現整個寢宮昏暗了下來,她看向夜淩道:“你要在這裏用膳嗎?”
說罷,她搖了搖頭笑道:“我都忘記了,今晚有宮宴,拓跋寒他們肯定要讓你一同參加宮宴的,隻是你身體還撐得住熬過一個宮宴嗎?”
夜淩直視著白玉珠的眼神閃了閃,稍許,他語氣溫和道:“你重傷在身,難得想用膳,不如我陪你用膳好了,反正宮宴有我沒我都一樣,我又不是樓蘭使臣團的。”
白玉珠抿唇笑了笑,她忽然想起此次樓蘭使臣團來的人,她帶著好奇問道:“你見過那五公主嗎?”
“見過。”夜淩如實回答白玉珠,而他看著她的神情知道她想問的問題是什麼,然後他柔聲道:“她還不及你一分美。”
白玉珠當即一怔,不及自己的一分美?便言道:“很醜嗎?不會吧?拓跋寒都長得這麼妖孽,五公主豈會醜呢?”
夜淩看著白玉珠驚愕的神情,他紅眸帶著溫和,他溫和道:“醜倒是不醜,隻是,在我看來,她不及你一分美。”
臉頰忽然滾燙,白玉珠蒼白如紙的臉頰透著一絲緋紅,她故作鎮靜道:“說出這樣輕浮的話,可一點都不像你。”
“實話。”夜淩溫聲回應白玉珠,微頓了一下,他又道:“我從來不會吹捧別人,美就是美,醜就是醜。”
白玉珠微微一笑,她看向紫兒道:“去吩咐下,晚上夜淩留下來陪我用膳。”
“是。”掌燈完後的紫兒連忙應下聲。
昏暗的寢宮敞亮,白玉珠看著夜淩淺淺一笑,他們之間彼此無言,但氣氛非常的融洽和溫柔……
大將軍府。
大將軍府正廳內,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手中不急不緩的掐著佛珠,白清坐在下首沉默不語,李會兒局促不安的坐著望著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勸著:“老夫人,宮宴要是我們不去,這不是讓陛下難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