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快越好。”夜淩冷聲的說了一句,這話便是說給太後聽的。
安靜,剩餘下來的還是安靜,安靜的讓人仿佛置身在荒無人煙的荒漠之中,夜淩聚精會神的運功治療白玉珠。
白玉珠身上之前因為藥和血的緣故而透紅之色慢慢的淺淡,最後消失無蹤隻剩下最初她蒼白如紙的麵容,不過有夜淩的親自醫治和深厚內力,毒蟲雖然稍微穩住,可這樣也隻是暫時的,他需要白玉珠醒來之後才能進行深一步的醫治。
“太後……”寂靜過後,他微斂下的眼眸睜開,伴隨著他清冷的聲音。
“怎麼?”坐在幾步開外椅子上的太後直視著夜淩問道。
“麻煩取太子殿下身上的血一杯。”夜淩聲音冷淡的言道。
太後聽後沒有絲毫的驚訝,隻是對夜淩道:“剛剛哀家已經用太子的血喂過白玉珠了。”
“現在取一杯。”夜淩的聲音帶著冷冽。
太後定定地看著夜淩一會,她拿起桌上一個幹淨的空杯,那之前沾滿了太子風夜寒鮮血的金簪已被她用帕子擦幹淨插在了她的發髻上,此刻,又一次被她拔下,她走到了皇孫麵前道:“自己動手吧。”
一動不動站了好幾個時辰,從天亮到夜幕降臨,外麵的白雪照射的白色讓這天地就像晝日那般的光亮,不說話、不動彈的他在太後的開口之下,風夜寒微微轉過身,這雙狹長的鳳眸毫無一絲情緒,冰冷的就像窗外的白雪那般荒蕪。
他伸出纖長骨節分明蒼白的大手,從太後的手中拿過了金簪和瓷杯,這時,太後主動伸手挽起他的袖擺,上麵還有風元之前包紮好的紗帶。
沒有一絲情緒,仿佛割開的不是自己的皮膚一樣,他鮮紅的鮮血順著手臂處流在杯中,寂靜無聲的屋內安靜的仿佛都能聽到他血液流進杯子的聲音。
一滴,一滴……直到杯子裝滿了屬於他的鮮血,他將血杯和金簪遞給了太後,太後看著風夜寒的眼神帶著深邃,她雙手接過之後擔心道:“紗帶在桌上,自己去包紮吧。”
風夜寒在將杯子遞給太後之後,他便轉頭看向窗外,帶著傷痕的臉上麵若冰霜,手臂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著血,他似是完全沒有止血的打算,在他微開的窗口外麵是一顆梅花樹,此時,不懼嚴寒的白色梅花開的大朵大朵的,就算樹枝上滿是積雪壓迫,依然梅花怒放,仿佛這是屬於梅花的天下。
他就定定的立在窗邊,凝望著不遠處的梅花樹,狹長的鳳眸不帶絲毫情緒……
太後將血杯遞給夜淩之後,她轉頭看了一眼太子風夜寒,見到他手臂上的鮮血順著他的手腕流在手中,然後從垂順著的指尖一滴滴的滴落,她眼中帶著心疼。
走到桌前將紗帶拿起來,她上前拉起他的手臂,用自己的帕子隨意的擦了擦他手臂上的鮮血,然後親自將他的傷口包紮好,她沉聲道:“既然夜淩來了,你想回宮就回去吧。”
夜淩正一手掰開白玉珠的唇,一手將手中拿著血杯內的血一點點的讓她喝下,就在這時他聽到太後這麼說的時候,他冷聲道:“太子殿下暫時不能離開。”
太後話罷,風夜寒不動的身子微動了一下,似是準備離開,不過下一刻,夜淩開口讓他止住了腳下剛抬起的步伐站定。
太後轉身看向了夜淩,她道:“有你在,難道還需要太子在嗎?”
“我需要他的血來牽製白玉珠身體之中的毒性。”夜淩一邊喂白玉珠喝血,一邊冷著聲說道。
“這樣……”太後隨口應了一句,她看向風夜寒道:“那你暫時留下吧,等白玉珠身體穩定了你再離開也不遲,反正,這幾天大將軍府的事情也需要你出麵。”
風夜寒看了一眼自己的皇祖母,接著,他又轉身繼續看向窗外的冬梅樹……
連嬤嬤來了之後,太後在連嬤嬤的耳邊低聲吩咐,連嬤嬤聽後快速的離開,而太後就守在白玉珠身邊,直到天明。
翌日,從大將軍府內傳出了老夫人重病無法救治而去世的消息,像風一樣借由太後暗中下派的人手迅速的傳遍了整個京城。
本來一直觀望老夫人到底能不能挺過這次重病的人們,隨著老夫人去世的消息,人們最害怕發生的事情發生了,人們最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時之間,很多人開始暗中去聯絡人脈,選擇站對一方隊伍,以免在爭鬥之中落個家敗人亡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