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像是慌了一般的抱著焦黑的屍體,失措的大吼,“楚韶曼……韶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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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黑,韋嵩堂就這麼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耳邊湧入的還是唐小婉的哭聲:“少帥,少帥你終於醒了,逝者安息,姐姐不在我和孩子都還在呢,你可要好好的……”
韋嵩堂眼前一陣暈眩,半晌他才徹底回神。
發生了什麼?
對,楚韶曼死了。
他的曼姐死了。
昏迷前的記憶回籠,韋嵩堂全部記了起來。
唐小婉還在一直哭,抽抽噎噎的,韋嵩堂隻覺得吵得不行。不耐煩地坐起身,直接揮手將身邊的女人一推:“滾!”
唐小婉一時沒站穩,往後退了好幾步,也忘記哭了,很是驚愕,“少帥……”
“我讓你滾!”韋嵩堂突然厲聲道。
唐小婉渾身一抖,沒敢再多說什麼,先退下了。
韋嵩堂隻覺得心髒先是被人攥緊了一般,捏的他渾身上下都喘不過氣了。
他的韶曼真的走了?
眼睛閉上,之前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想,最後又到了那個手鐲上。
那是自己送給曼姐的,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她摘下來過。她肚子裏還有著自己的孩子,她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自己。
越想心髒越是疼,韋嵩堂就這麼一口鮮血嘔了出來,殷紅的血跡濕了被褥,就像是那天他傷了她一般的刺眼。
門外響起了醫生的敲門聲,韋嵩堂沒有理會,隻是沉沉地閉上了眼睛,又睡了過去。
韋嵩堂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過得渾渾噩噩,酗酒導致他的傷口再度惡化。周圍人他也不太顧得上了,就連唐小婉他都沒有心情理會了。
唐小婉怎麼都沒想到楚韶曼這麼一死,自己不僅沒有成為少帥夫人,甚至因為最近韋嵩堂不理會自己,府裏好些人都不把自己當一回事!
這樣下去可不行!唐小婉黑了臉,看著自己日漸隆起的肚子,她必須要想辦法,不僅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楚韶曼的葬禮在三日後,上海灘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很是風光。不僅是因為韋嵩堂,更是因為楚家。
整日酗酒的韋嵩堂難得沒有再喝酒,當天穿了一身正裝。傷病一直沒好,他臉色還是有幾分白,身子也沒了之前的強健。
唐小婉算是明白了,看來楚韶曼在韋嵩堂心裏還是有一些地位的。也對,畢竟是結婚這麼多年的人,等過段時間就會好很多。
到時候她再趁虛而入!
隻可惜,唐小婉這一次是算錯了。
韋嵩堂不僅沒有振作起來,反而是越發地萎靡不振。
幾乎每天,都有人能看見韋嵩堂從夜總會裏出來,喝得醉醺醺的,哪有半點軍人的樣子?
唐小婉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是她又不能直接去拉著韋嵩堂問,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坐上少帥夫人這個位置吧?
不僅如此,現在她每天都很少能看見韋嵩堂了,甚至好些時候自己親自送了羹湯進去,都會被韋嵩堂給趕出去。
唐小婉第一次開始慌了。
韋嵩堂不是想醉,他是隻能喝醉。隻有靠著酒精的麻痹,他才能暫時忘記傷痛,忘記楚韶曼真的離開。
他晚上一個人躺在之前兩人的房間,總是止不住地想,要是自己當初攔著她多好?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再對她多上點心?
心髒一抽一抽地痛,像是有人拿著鋒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劃著血痕。
鮮血淋漓,他又回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罪行。
若是他再上心一點,要是他沒有傷了她,或者……他沒有將唐小婉接回來。
是否一切都會變得不同?是不是他的曼姐,還會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沒有如果,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墓碑上的女子笑靨如花,一如初見。
又一天晚上,韋嵩堂從夜總會回來,醉醺醺躺在床上就睡,哪知半夜警報聲突然響起!
韋嵩堂猛地驚醒,手下在外麵急促地敲門。
“進來。”韋嵩堂眼裏恢複一些清明。
“租界內有人鬧事,對咱們的部隊緊追猛打,現在我軍損失慘重!”
韋嵩堂立即起身,起身迅速穿上軍裝:“是誰動的手?”
手下暫時不清楚。
韋嵩堂沉了臉,再次出門,唐小婉還是像之前一樣送他出來。
韋嵩堂晲了一眼唐小婉,之前都是楚韶曼送自己的,該在家裏等著自己回去的,也是韶曼姐,什麼時候輪到了這個女人?
那邊催的急,韋嵩堂沒有再猶豫,直接轉身離開。
唐小婉卻是渾身冰冷,剛剛韋嵩堂離開的那個眼神,讓她瞬間定在了原地。
韋嵩堂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