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宴出身在京城,應該對京城的人事比較了解。
“皇上很信重長公主,長公主府便也是威風十足”,方宴說道,神色間卻是淡淡的,這位長公主一直想壓過他外祖母大長公主的威風,從他記事起,這昭陽公主就十分高調,朝堂上京城中,哪哪兒都有她的傳聞。
“皇上為什麼會信重一位公主?”因在自家車裏,樂輕悠有疑惑便直接問了出來。
一直生活在偏南鄉鎮中的樂巍和樂峻從未聽過任何皇家秘辛,這時也顯出幾分好奇。
方宴看了樂輕悠一眼,目光溫柔,笑意碎碎,“具體的我不清楚,隻是聽說那昭陽公主為皇帝登基出過不少力。而且皇帝和昭陽公主是一母同胞,關係很好,我還在京城時就有傳言說,皇帝立儲是要看哪位皇子能得到那位明珠郡主的青睞,好像是皇帝為了感謝昭陽公主,定要讓她的女兒當皇後的。”
樂峻驚訝不已,搖頭道:“怪不得長公主府威風如此。隻是如此……怎能保證太子的品行?”
方宴漫不經心的,“這我們些許外人就管不到了,幾百年來朝廷更替,不是這家便是那家,隻要這片土地不被外族占領便好。”
樂輕悠不由讚許地看向方宴,他沒有那種忠於一家一姓的思想,很好也很難得。
雖然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讓輕輕這麼崇拜地看著自己,方宴還是忍不住坐得更直一些。
樂巍和樂峻都是比較認同方宴這句話的,但皇家之事並非他們一家之事,而是天下事,皇帝竟把立儲和一個女子的婚姻聯係在一起,這明顯是給皇家內亂挑出一個很大的引子,皇帝的威嚴在他們心中再次打了一個大折扣。
樂巍突然問方宴道:“小宴,你要不要回以前的家看一看。”
畢竟他是侯府世子,京城裏認識他的人肯定不少,日後方宴參加會試,被人認出來,若是拿著一個“不孝”的名聲說他將會是很大的麻煩。
樂輕悠也看向方宴,方宴對她笑了笑:“在那對夫妻眼中,我恐怕早就死在外麵了。不用去,大哥也不用擔心會有人認出我拿不孝說事。”
“會試在即,還是小心些好”,樂巍見他對以前的家人那麼反感,便隻這麼說道。
樂峻道:“小宴離開京城五六年了,就算遇見熟人,想必對方也不敢立即確認的,隻要堅持不人就行了。再一個,考前我們閉門讀書,不去交結其他考生,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嗯”,樂輕悠想起之前哥哥們被牽連到舞弊案中的事,也不希望他們在考前參加什麼宴會了,“我在家給你們做飯,哥哥們再埋頭苦讀一個月。”
“考前參加那什麼宴會文化並沒多少用,比較親近的,都是同年考中的進士們”,樂巍笑道,“隻是這段時間就要辛苦輕輕了。”
樂輕悠搖頭,“我也喜歡照顧你們。”
樂巍三人見她說得如此認真,都忍不住笑起來。
說笑間不覺時間流逝,馬車停了下來,光海在外麵道:“三位少爺,小姐,到了。”
這是單門獨戶的一間小院兒,門口正對著一條隻容一輛馬車的巷子,巷子大約二三十米長,兩邊也沒有其他人家,最近的鄰居還在巷子外,巷子口種著兩株柳樹,十分地清幽寧靜。
樂輕悠從車上一下來,看到這景色就十分滿意,“光伯,這個地方可真好,很貴吧。”
“小姐的玫瑰糕、玫瑰露掙了那麼多錢,還舍不得這一點?”光海一麵從車上搬東西一麵笑著打趣,跟著又道:“也不算貴,前前後後地花了三千多兩,我看這兒是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方,便自作主張給買了下來。”
“光伯買的好,我也很喜歡這裏”,樂峻笑道,“旁邊沒鄰居,過來時還見經常有差役到這邊來巡查,安靜又安全,很好。”
“二少爺說的正是”,光海一手提著一個包袱,過去打開了朱漆大門,“這小院兒也不小,還有個後花園和一個小園子,小姐不是愛種花草嗎。這地方足夠了。”
聽見這話,本就很喜歡這個地方的樂輕悠更加開心,迫不及待地跟在光伯身後進去查看他們在京城的這個家。
一進大門是一片薔薇花牆,繞過去是一片空地,兩邊種著幾趟花,盡頭是個圓拱門,拱門內就是個正房廂房俱有的小院兒。
樂輕悠數了數,正房五間,東西廂房各五間,足夠他們兄妹和一起過來的幾個護衛住了。
小院兒東南角是廚房,廚房旁邊有一口井,廚房內明亮寬敞,各種廚具都備得齊齊的,靠牆放著的一溜兒瓷缸中盛滿了各種米麵。
水井偏左的方向是個通向後花園的小角門,樂輕悠在廚房轉了一圈,便穿過那個小角門,來到此時隻有一片青綠的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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