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鬱夫人心裏奇怪,麵上卻不顯,“我聽陳娘子說了,那樂家三公子,長得端是一表人才。”
鬱老夫人聞言,正想問一問具體情況,就聽外孫女哇地一聲,拿帕子捂著臉哭得比剛才更大聲。
常玉瑤悔恨得恨不得時光倒流,如果知道舅母已經有意給她和那樂三公子做親,她何必故意跌進水裏?弄得現在名聲盡失。
當時之所以敢那麼做,是她根本沒想到那人會對跌進水裏的她視而不見。
鬱夫人看看這個外甥女,暗裏琢磨,難不成這外甥女如此一番衝得就是那樂家三公子?
鬱老夫人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外孫女卻是心疼不已,連連哄勸,給她許了不少的好處,這才起身,對二兒媳婦道:“那救了瑤兒的人,你也跟著去看看。”
鬱夫人恭敬答應,心裏卻很羨慕不受老太太待見的大嫂,這有什麼事都得讓她出頭,她真是該著給鬱家這些拎不清的收拾爛攤子。
見過那個救了常玉瑤的書生,回到後麵的小花廳,鬱老夫人才問二兒媳婦:“老二家的,你看那人如何?”
“模樣雖是中規中矩,但人家才二十就已經參加會試,是個人才了”,鬱二夫人必要促成這婚事的,至於說樂家那邊,常玉瑤現在這個樣子是別想了,“更難得的是,那孩子還未娶親,又是京城附近人士,離得近,日後您想見外孫女也方便。”
鬱老夫人沉吟片刻,說道:“女兒家嫁人,最要看的是男方的品性能為。那張舉人的確不錯,隻是家中畢竟窮了些。咱們家嬌養了十幾年的女孩兒,總不能讓她後半生在別家受窮。”
“娘,您這話就小看人家了”,鬱二夫人忙笑著道,“能讀得起書的人家,哪個是窮得揭不開鍋的?比不上我們這樣的人家是有的,但若說受窮還不至於。再說,咱們家難不成連些銀錢鋪子都陪嫁不起?”
鬱二夫人頭腦精明,娘家當初給陪嫁的幾個鋪子早已經被她經營得紅紅火火,對於公中的錢還真看不上,願給常玉瑤陪嫁多少,老太太願給多少私房,她都不管。
也不是不想多給兒女摟些錢,隻是她不想為著點錢跟老太太扯皮。
但這話卻是讓鬱老夫人極為滿意的,當下笑著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理,我去問問瑤兒再說。”
“該問問,咱們家是疼女兒的人家,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得看孩子願不願意”,鬱二夫人不想多管,笑盈盈道:“兒媳到那宴席上看看去,都是些孩子,就怕哪裏還有不妥。”
鬱老夫人點頭,“去吧。”
鬱二夫人出來小花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扶著身邊丫鬟的手來到開宴的地方,見女兒正和一個相貌出眾的小姑娘看花草,不像是受到常玉瑤那事影響的樣子,心情才好些。
“娘”,鬱嫻兒看見母親過來,忙起身喚了聲,又拉著樂輕悠道,“這是輕悠,是不是跟女兒說的一樣惹人喜歡。”
鬱二夫人笑著道:“是個喜人的丫頭”,不著痕跡地把這小丫頭打量一番,心中也是暗讚不已,退了手上的鐲子給她,“戴著玩吧。”
樂輕悠不好推拒,隻得拿著道謝。
鬱嫻兒看她有些不自在,低聲道:“隻管拿著,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
其實她娘這右手腕上戴的手鐲,就是為著給小輩兒準備的,有時候偶爾的見到誰家的小輩,手頭沒有準備合適的禮物,這麼從手腕上退下一個鐲子來給人家,既顯得親熱又不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