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她們都覺得自己孤零零一個人過來赴宴,吃點虧就吃了吧,誰讓現場其他人的身份都比她高?
惜秋被這位樂小姐看得不自在,忙問道:“樂小姐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沒有”,樂輕悠搖搖頭,“隻是時間不早了,我回家還有事,就先走了,請帶我去跟蔣夫人辭行。”
惜秋見她的神情半點沒有異樣,不由感歎起她心思深沉起來,剛才被那幾個姑娘那般擠兌,竟然沒有氣得反駁,現在還能神情如常地要去跟夫人辭行,以後若真做了自家少夫人,恐怕難有妾室在她手底下討生活啊。
“樂小姐跟我來吧”,惜秋甜甜一笑,又福了福身,才走在樂輕悠前麵。
蔣茜芝緊張地看著她們到母親跟前,開始說些什麼,便迅速地在心裏組織起自己可能用到的話語,然而她隻等著母親讓人來叫自己,然後跟那農家女好好爭辯一番,卻見那農家女說了會兒話就跟在一個引路小丫頭身後走了。
走了?就這麼走了?
心直口快的姑娘道:“做賊心虛了吧。”
矜持的姑娘搖搖頭:“蔣公子如今……真是太……”
太什麼,到底沒說。
心直口快的姑娘就叫蔣茜芝,“茜芝,你來,我們說話?”
蔣茜芝走了過去,坐下後苦笑道:“舒冰姐姐,沉玉妹妹,也不知道我剛才哪句話得罪樂小姐了。”
“那個是哪個樓裏的啊”,方沉玉眨著眼睛問道
洛舒冰嬌嗬一聲,“話不能隨便亂說的,這事關一個姑娘家的名譽。”
蔣茜芝點了點頭,十分認同洛舒冰話的樣子,然後遲疑著道:“其實我也隻見過她一次,她是我大哥的朋友。”
洛舒冰捧著茶杯的手指動了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道:“對了,你們最近可見過周姑娘?”
蔣茜芝覺得洛舒冰是把話聽到了心裏,心情便又暢快幾分,說話時臉上卻帶了幾分同情道:“她現在輕易都不出門的,被幾個兵痞子送回來,到底是壞了名聲。”
洛舒冰的父親是鴻臚寺少卿,鴻臚寺主管的就是各種儀禮,因此她很重規矩,歎道:“如今這樣,周姑娘還是出家為宜,否則周家就要一直被人當做飯後談資來嘲笑。”
“那你這就小看人家周姑娘了”,方沉玉一直看不慣周依依,當下拍著手笑道:“聽說她馬上就要和一個寒門舉子定親了,到時候咱們要不要去恭賀她一下?”
洛舒冰笑道:“早日成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錯什麼樣呀”,方沉玉又心直口快地道:“如果不是衝她家,再是寒門的也不會娶她啊。”洛舒冰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這張嘴啊,就是不饒人,可如果碰到心思狹窄之人,定然要得罪人的。所以你以後可不能這樣想什麼就說什麼了。”
蔣茜芝點頭:“舒冰姐姐說得對,有些人小心眼,一句話能記人一輩子,我現在就特別擔心剛才那人”,她說著指了指剛才樂輕悠坐的地方,“跟我大哥告我的狀。”
樂輕悠也的確如蔣茜芝所擔心的,跟蔣宜深告了她的狀,當時雖然不辯解什麼,她卻不打算吃這個啞巴虧,因此在出門後蔣宜深跟來送她時說以後讓她常到他家玩,她就隔著車簾子說了:“以後我還是不來了,蔣大哥的妹妹似乎不喜歡我。”
說完,樂輕悠覺得自己這話特別像蔣茜芝愛說的那種可以讓人想很多的話,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掀開車窗簾道:“蔣大哥,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要去宮門口接你哥哥他們嗎?”蔣宜深讓成善牽馬過來,“京城裏車多,我還是送你過去比較好。”
樂輕悠搖搖頭,“不用”,說著放下窗簾,對外道:“夜與,我們走吧。”
成善牽著馬過來,看向那已經走遠的馬車,忙把馬韁遞給少爺。
“不用了”,輕輕的話雖不多,蔣宜深卻清楚地感覺到她那種拒絕的態度,想起剛才她說的那句話,對成善道:“等客人都走了,你找小丫頭問問,姑娘們那邊都說了什麼。”
成善答應著,要把馬牽回去,蔣宜深又伸出了手,“馬韁給我,我還是送她過去吧。”
成善把韁繩給遞了過去,見少爺騎馬走遠了,才敢笑出來,少爺這麼在乎樂小姐,他可得把姑娘們說的話打聽清楚了。
樂輕悠正捏著櫻桃吃,就聽到車外響起漸近的馬蹄聲,蔣宜深在外道:“輕輕,我送你到宮門口。”
樂輕悠掀開車窗簾看了一眼,也不好再說什麼。
……
殿試成績由十名考官共同批改,然後選出前十名的卷子呈交禦前,由皇帝欽點前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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