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樂輕悠才有空閑安慰猶帶驚惶之色的春和,“我這不是沒事兒嗎,別害怕了”
春和雙手緊握,許久才低低道:“小姐,大宅門太可怕了,奴婢都不敢想……以後,您再有什麼非參加不可的宴會,咱們一定要把春卷她們都帶著。您去哪兒,我們一定要跟哪兒。寧可讓人說排場大,也不能讓您撈單。”
“今天都是我不好”,樂輕悠拍了拍春和的手,“你做得很好了,我不會讓哥哥他們罰你的。”
春和笑道:“小姐沒事,罰奴婢也沒什麼。”
此時的鬱府,比先前更加的嘈亂起來,鬱老夫人聽見出了亂子,把一邊擔心著女兒情況一邊又要安排人補住缺漏的鬱二夫人叫去好一頓數落。
還沒數落完呢,陳娘子一頭大汗地又跑了過來,鬱二夫人來前是讓陳娘子在女兒那守著的,看見她在門口探頭,就知道是女兒那邊又有了什麼情況,當即匆匆跟鬱老夫人施了一禮就退了出去。
“不是讓你在嫻兒那守著,你過來可放了可靠的人看著?”鬱二夫人低聲問道。
陳娘子臉色難看,踮腳在鬱二夫人耳邊低語道:“小姐中的那媚毒,根本不能用藥壓製,醫婆說,若是非要用藥,一般的藥也不成,得用猛藥。這恐怕會影響到小姐以後的生產。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姑爺來。”
鬱二夫人聽著,神情陰陰沉沉的,卻讓人看不出什麼來,抬步往女兒院子走著問道:“客人們那邊,老爺可都安撫住了?”
“差不多了”,陳娘子回道,“女客這邊,也有咱們家的親戚幫忙,一切都還好。”
鬱二夫人咬牙道:“過了今兒個,凡是使過絆子的,做事不經心的,我非得好好整治一番不可”,說著又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問道:“那葛醫婆真的沒辦法了?”
陳娘子搖頭,“葛醫婆說這個媚毒很邪性,越是用藥越是會對小姐產生損害,最好的辦法,就是請姑爺來了。小姐那邊已經換了兩桶溫水了,請夫人快點拿定主意。”
鬱二夫人心裏恨得不行,對陳娘子道:“你快回去,我這就去前麵,跟老爺說一聲。”
其實這事她怎麼跟老爺說都替女兒感到尷尬,然而鬱遷是個看得開的,一聽她吞吞吐吐地把話說完,就說:“一切以嫻兒為重,阿巍那邊我去說。”
見夫人氣得不輕,從亂起到現在也不過半個時辰,她的麵容都帶了幾分憔悴,鬱遷拍拍她的手:“別多想,反正咱們已經和樂家談及了婚期,隻要把成親日子再往前掂一掂不就好了。”
鬱二夫人聞言,眼眶一下子紅了,“我是擔心以後阿巍會因為這件事看不起嫻兒,況且一個女人的洞房花燭夜多麼重要,今日卻因為鬱珍兒那賤皮子給毀了。”
想起那個遠房侄女,鬱遷麵上也帶了不喜,他說道:“你看著處理吧,咱們家不能出一個玷汙門楣的女子。”
這話一出,就是要插手管鬱珍兒未婚先孕之事了。
鬱二夫人之前已很看不慣鬱珍兒那些不要臉麵的行徑,但鬱珍兒的父母護著,又沒影響到自家女兒,她就不想占個髒手。
然而現在,那個賤皮子敢把手伸到她女兒身上,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這邊,樂巍見鬱大人過來正要告辭的,卻聽到說鬱嫻兒那裏不太好,需要他去幫個忙,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鬱遷咳了咳,覺得這話的確有些不太好說,但女兒那邊也不能再耽誤了,隻得頂著尷尬道:“家門不幸,賢婿過去瞧瞧就知道了。”
樂巍覺得鬱嫻兒身體不舒服,他去瞧一瞧也沒什麼,但說到幫忙,卻是有些奇怪,不過看出鬱大人尷尬,他也不好再多問。
當下拱了拱拳,對剛才就等在一旁的一個丫鬟道:“勞煩姑娘帶個路吧。”
知意低頭一禮,藏起眼中的苦澀,轉頭帶著當初那一麵時她也動了心的男人向小姐的院子走去。
鬱嫻兒所居的朝華院這時已被丫頭婆子們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遠遠看到這陣仗,樂巍還以為鬱嫻兒出了什麼大的意外。
知意停下腳步,轉頭問道:“姑爺是不是不記得奴婢了?”
樂巍皺眉。
“奴婢是當初在賀州給您送花的那個女子”,知意低著頭,聲音帶著笑意和苦澀,“您過去吧,院子裏有人等著,奴婢就不送了。”
正說著,另一個與知意服色相同的丫鬟走出院門,看到知意和樂巍對麵站著,她的眼神閃了閃,忙快步上前,匆匆施一禮道:“姑爺,您快跟奴婢過來吧。”
隨即,轉頭瞪了知意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跟姑爺說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