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輕悠拍掌笑道:“春卷,你的眼光真不錯。不過,我還得寫信回去讓家裏人去探探夜平口風,咱家可不興盲婚啞嫁那一套。”
春卷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沒想到一過來就把她一直揣在心裏不知道怎麼跟小姐說起的心事,被小姐說破了,所以她此時更多地是輕鬆,一邊緩緩地給小姐梳著頭發,一邊說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問了夜平,他若無意,我也不強求。”
樂輕悠說道:“他若沒提前有了心上人,十之八九是會同意的,你可是咱們家最出色的丫頭之一了。”
春卷被誇得不好意思,便說起別的:“小姐,二少爺在信裏跟您說過沒?春和和那位沈宏公子已經定下日子了,開春就成親,這次她本來也想跟二少爺一起過來的,隻是一要準備成親事宜,二是沈公子以舉人的出身補了廣南一個小縣的缺,沈公子想成親後帶著春和一起走,因此她才沒來的。”
樂輕悠驚訝,“這麼快,二哥隻在信裏跟我提過一句,說是春和跟沈公子定親了?這麼快成親,又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我還真有點兒擔心。”
春卷想了想道:“應該不會有事吧,我見過沈公子幾次,覺得他挺正派的。”
樂輕悠覺得,這個時代的女人,永遠都不能對男人放十二分的心,便道:“等明天我寫封信回家,讓家裏的人跟那沈公子轉告一句,咱們家永遠都是春和的娘家。隻有這樣,他才不敢在成親後的日子裏欺負春和。”
畢竟是一個曾經為花魁拋棄家產的男人,誰知道他會不會舊態複萌?
春卷聽罷,感激不已,“小姐,您對我們真是太好了。”
樂輕悠擺手,“你可別來這個。那夜與呢,他曾經想出海,現在是怎麼個打算?”
夜與是以前經常跟著她的人,樂輕悠來了靖和,那家夥卻一封信都沒來過,二哥寫信又不經常提起家裏的下人,她還真挺記掛的。
春卷聞言,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小姐剛才問她夜與,不是那個意思,不由又是一陣赧然,還是老實回道:“夜與在湖州照看咱家那個專賣科舉吃用的店鋪,至於是不是出海,他倒沒說過。”
樂輕悠點點頭,沒再多問,對春卷道:“今兒晚上你跟我一起睡吧,多跟我說說京城裏的事。前些日子外祖母有信來,說是霞表姐跟咱們隔壁那位蘇進士定了親,他們怎麼會定親的?”
“這個啊,大少爺偶爾會去咱們那宅子一次,有次去時霞表姑娘也在,還不怎知的就叫大少爺知道了咱們隔壁那位蘇大人都是工部的官員,也是湊巧,那天蘇家夫人做了些小點心送過來給咱們吃,後來便順理成章地請蘇大人到咱家做客了”,春卷便聲情並茂地講述了起來,“打那兒後,表姑娘常常去咱們家,還帶了小點心回那蘇夫人,一來二去,表姑娘也和蘇大人見了幾麵。有了那幾次相處,表姑娘和蘇大人就熟悉了起來,再後來就是舅老爺特地跟二少爺、大少爺打聽蘇大人的人品了。”
說話間,春卷已經服侍著樂輕悠換上睡衣,把被子鋪好,先讓小姐睡下,她才轉身去洗漱。
隻是洗漱時,那張嘴也不停,“我覺得表姑娘早就對那蘇大人上了心,您在家的時候也不見她那麼經常去咱家,那段時間倒是常常去,後來跟蘇大人定親後,又不常去了。雲家那幾位表小姐,奴婢看啊,就這位霞姑娘腳踏實地又計算得遠。”
樂輕悠側躺著,聽到此處說道:“在我跟前說也就罷了,出去可不準這麼口沒遮攔。”
春卷一點也不怕,她知道小姐這麼說是為她好,小姐從不限定她們必須守奴婢的規矩,然而在外人看來她們就是可以隨意買賣的下人,如果口無遮攔慣了,出去說禿嚕了嘴,受苦的還是她們。
“奴婢知道,在京城待得時間長了,我們幾個出門在外都十分謹言慎行的”,春卷笑著說道。
見她洗好臉要去翻包袱,樂輕悠說道:“妝台後麵還有兩瓶沒用的人參香膏,你拿去用吧。”
這人參香膏還是在京城那會兒,樂輕悠在家沒事兒時自己做的,這裏又沒有後世那種防腐劑,她都是用植物類防腐劑好讓這些護膚、美容品能多放些時間,不過饒是如此,這些脂膏類的東西,至多也隻能放半年。
春卷聽了,驚喜道:“謝謝小姐,奴婢這次可撿到大便宜了,回去她們幾個不定羨慕成什麼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