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卻搖了搖頭,跪在地上揚起麵頰,看著濮陽元老的眼睛,沒有半分閃躲的又道:“對不起,我騙了您。”
她真的是一鼓作氣的將她是如何和長孫子儒商量蒙騙濮陽元老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來,簡直是比當年寫畢業論文還要認真。
當然,其中考慮到了濮陽元老年歲大的因素,她不由得圓滑了許多的詞彙,盡量讓濮陽元老能夠接受一些。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早已摸索到了自己腰上的針包,她想好了,隻要濮陽元老一個承受不住的倒地不起,她便馬上給他施針。
隻是,在她做足了準備,在她講該說的都說完了之後,濮陽元老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怒意,生氣,失望或者是難過。
他很平靜……
對,平靜。
這下,武青顏不平靜了,不禁小心翼翼的問:“濮陽元老,您怎麼埋怨我都好,想打想罵都可以,我知道欺騙您是我錯了,但當時我真的已經無路可退。”
濮陽元老,在武青顏的心驚膽戰之中,終是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他一直將她拉到軟榻,讓她安心的坐在自己的身邊,才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武青顏不明白:“知道什麼?”
濮陽元老歎了口氣,緩緩道:“雖然我的女兒離開了我很多年了,但是我卻有一個身為父親的感覺,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其實靠著感覺就能感覺出來。”
如果從大夫的角度上講,從科學的角度上看,武青顏會覺得這一番話沒有任何的依據,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卻莫名就相信了濮陽元老的話,因為她也覺得,親人之間維係的那種微妙感覺,也許是真實存在的。
“我的夫人可能會被一時的激動蒙蔽了雙眼,但是我卻不會,但是……你知道我為何不曾揭穿你麼?”
武青顏搖了搖頭。
濮陽元老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你很聰明,也很會懂得討人歡心,我當時隻是在想,若是能夠有一個替身去安慰我夫人這麼多年的喪女之痛,其實我應該覺得開心才是,所以當時我並沒有揭穿你。”
“我總是想著,挑一個適當的時機和你把話說明白,但是隨著與你慢慢的接觸,我發現你這個丫頭活的特別真實,而且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你為國著想,顧全大局,對我和夫人也特別的孝順,慢慢的,我不禁打消了挑明事實的想法,因為我忽然又不想了……”
在武青顏的沉默之中,濮陽元老慢慢握住了她一雙冰冷的手,將自己的體溫緩緩傳遞到了她的身體裏。
“你知道的,人老了總是希望給自己找到一個寄托的,就算是再精明的人,有的時候也是需要自欺欺人的,其實像是現在這樣也不錯,我就真的將你當成女兒又如何?因為你值得……”
武青顏特別不喜歡煽情的話,因為她覺得尷尬,但是麵對濮陽元老的這番話,她卻隻覺得溫暖了心窩。
靜靜的看著濮陽元老好一會,她終是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笑容:“爹……”
既然一開始就錯了,那麼就索性一直錯下去好了,讓她繼續以一個女兒的身份陪伴著他,孝敬著他和他的夫人壽終正寢。
這是她想做的,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濮陽元老欣慰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即便是認真起了表情:“說說看,你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我就不信你大半夜的過來,隻是為了良心發現的說這件事情。”
武青顏一愣:“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老爹……”
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是沒錯的。
濮陽元老悠悠一笑:“你和皇上之間,就算不用說明我也知道你們的關係不簡單,如今皇上被囚禁,你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趕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吧,看我怎樣才能幫到你。”
武青顏其實本事想要誇讚濮陽元老幾句的,她忽然發現這老頭簡直是神了,不過奈何時間有限,她也隻能盡可量的剪短說明。
濮陽元老大致的聽了她的話之後,又斟酌了片刻,方才點了點頭:“你說的這個法子未必不可行,畢竟大齊的人對於天女的存在還是很信服的,隻是皇宮那邊……”
武青顏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這個老爹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會找人在宮裏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