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蘭夜接過酒杯，輕輕搖晃，卻遲遲沒有喝。
“沒想到天色這麼晚了。”
莫心妍的一顆心懸了起來。
呼蘭夜的舉動有些反常，難道他察覺到了什麼？
呼蘭夜轉過頭看著莫心妍，四目相對，莫心妍下意識地別過頭去。
“心妍，你來了這麼久，覺得天湖國怎麼樣？”
莫心妍沉默片刻道：“天湖國雖然偏僻，領土也不算大，但國泰民安，風景秀麗，際便與樂陽國相比也不逞多讓。”
呼蘭夜聽了莫心妍的回答之後，笑道：“是嗎？看來你也挺喜歡天湖國的。”
“嗯，雖然一開始會不太適應，但住得久了，也就習慣了。”
莫心妍又看了呼蘭夜一眼。
呼蘭夜突然放下了酒杯，拉著莫心妍的手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嗎？”
回想起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那個略有些陰柔的呼蘭夜，莫心妍笑道：“記得，那時心妍初入天湖國，父皇倒是對心妍照顧有加，隻是皇上你....並不待見心妍。”
“是啊，朕也沒想到，最初相見之時，明明看你那麼不順眼，可最後，朕還是心甘情願地陷入了你準備的陷阱之中，就這麼...深陷其中。”
莫心妍一驚，看著笑容致中略帶苦澀的呼蘭夜，猛然察覺到了什麼。
“你...你都知道了？”
呼蘭夜笑著點頭。
緩緩拿起那杯酒放在嘴邊，呼蘭夜看著莫心妍，淡淡的笑著。
酒，接觸到了嘴唇，呼蘭夜已經張開了嘴，眼看杯中的酒就要進入呼蘭夜口中。
“不要！”
莫心妍一巴掌拍掉了呼蘭夜手中的酒杯，酒撒在了地上，劇烈的毒性腐蝕著紅毯，發出嗤嗤的聲音。
呼蘭夜看著灑在地上的毒酒，無奈道：“既然下定了決心，為何猶豫？”
“我...”
莫心妍的手在顫抖，她不知道為什麼。
明明呼蘭夜知道了真相，她就應該立刻殺了他。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要救他？
就算現在救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呼蘭夜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到了那把劍旁邊，一把握在手中。
劍緩緩拔出劍鞘，呼蘭夜看著劍中映射出的雙眸，竟然有些泛紅的意味。
唰！
劍指在了莫心妍的喉嚨處，呼蘭夜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
“你可知，這把劍是朕親手鍛造，打算祝賀你成為皇後的禮物？”
“禮物...”
莫心妍看著這把劍，伸出手輕輕摸了一下。
劍鋒十分鋒利，僅僅是輕輕觸碰一下，莫心妍的手上便出現了一道血痕。
緩緩起身，莫心妍看著麵前的呼蘭夜，哽咽道：“對不起。”
呼蘭夜握著劍的手不停的顫抖，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朕真的很佩服你，明明隻是個女子，卻能以聯姻的關係進入天湖國，甚至以一己之力完成覆滅天湖國的大計，能有此番作為，必定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可你看到了天湖國的景象，看到了安居樂業的百姓，你怎麼忍心讓他們流離失所！”
滿含恨意的質問，讓莫心妍無從做答。
她很清楚，兩國交戰最苦的永遠是百姓。
抬起眸子看著呼蘭夜，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可我...沒得選擇，對不起....”
莫心妍緩緩地閉上了眸子。
等到劍穿過胸膛，或許會疼一下吧，但這之後就再也不會有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