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崢一個不留神,便被白衣人刺在了左肩,他閃躲不及,另一個白衣人趁勢將長劍刺進了他的胸膛。
周家的鐵衛這才拚上來,將人都堵住,和他們拚鬥。
白衣人也隻剩下兩三個,周家鐵衛人多勢眾,最終還是將他們製服。
周崢手裏抓著長劍,倒在地上,南雲芷頗是擔心地看著周崢,跑過來給他把脈,卻見周崢掙紮起身,胸口的傷口崩裂,血一直往外湧。他死撐著走到了一個未死的白衣人跟前,低聲嗬道,“你們,究竟是誰派來的?說!”
那白衣人頗是不屑地看向南雲芷,“不能取你性命,完成公主交代的命令,是我們的無能!不用你們動手!”那白衣人將插在自己胸口的長劍往深裏猛地一按,立刻就斷了氣。
秦衍和南雲芷對視一眼,“是風闌人,應該是玢月的暗衛。”
看著周崢直著眼睛,半趴在地上,蒼白著臉,南雲芷連忙道,“表哥,你快好好躺下,我給你瞧瞧傷口。”
她要過來扶他一把,卻被周崢推開,周崢失血過多,走路都走不穩,但他執意要站起來自己走,推開了所有人。
他捂著胸口,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了一路,誰都沒有聽到他一邊走,一邊低聲喃喃自語。
“我要問問她,為什麼騙我,為什麼騙我……為什麼……”
嘭!
他一隻腳剛踏出門口,便轟然倒地,整個人向前栽了下去。
周崢死了,玢月在家裏等待的很著急,她一直站在門口了望,可卻沒看到周崢回來。
她急切地問著管家,“不是說一會兒就回來嗎?怎麼會這麼久?”
管家笑嗬嗬地說道,“咱們將軍是聖上麵前的紅人,執行完任務,許是在宮裏用晚膳呢,夫人不必著急!”
“不可能!”玢月噘著嘴,“他答應我要回來,就不可能拋下我不管,”她眼中又浮現出焦急的神色,“是不是出事了啊,不行,我要去找他!”
“來人,備車,我要進宮!”
誰也攔不住玢月,周崢說了,一切都由玢月做主,所以下人們隻得聽命於這個任性的夫人。
在皇宮門口,管家遞上了將軍府的令牌,便順利放行。
進宮後,管家告訴玢月,“將軍夫人哪有直接去找聖上的道理?去見見後宮的娘娘最為穩妥了,現在啊,後宮最大的娘娘就是南皇妃了,咱們將軍和這位皇妃娘娘是故交,去問她準沒錯的。”
玢月聽了這位老管家的話,便跟著管家去了傾桑殿,送上了拜帖。
門口的侍女向南雲芷回稟,“啟稟聖上,皇妃娘娘,周將軍府周夫人前來拜見。”
“周夫人?”南雲芷看了秦衍一眼,“什麼時候有了夫人?”
秦衍便道,“讓她進來。”
南雲芷苦澀一笑,“表哥為救駕而死,不知道這位,是不是他中意的人,總歸是我們對不起周家,門口還沒有處理,怕嚇著這位夫人,我去迎一迎吧。”
秦衍點點頭。
管家不便進殿,便在外麵等候,玢月獨自一人進了傾桑殿。
一路走近傾桑殿,所有的侍從侍女都變了臉色,有些畏懼,香雨打頭先出來,卻是被玢月嚇了一跳,呆在原地,“皇妃,皇妃,您快來看……”
玢月進了大殿,看到香雨對她這麼害怕,也不管不顧,隻是看到了大殿裏觸目驚心的屍體,一具摞著一具,還有門口那個,她驚呼一聲,便撲了上去。
“阿崢!”
南雲芷剛從內殿走出來,微微生氣地看了眼香雨,香雨卻是一直指著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玢月,說不出話來。
玢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顫著聲叫著周崢的名字,將周崢摟在懷裏。
南雲芷看著這背影,卻是無比的熟悉,她心中咯噔一響,卻一直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她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玢月的肩膀,“夫人,別太傷心了……”
玢月的一回眸,南雲芷的動作都停滯在半空之中。
不知為何,玢月看到這樣一張美麗冷清的容顏,腦袋立刻昏昏沉沉,像是要撕裂了一般,她痛苦地捂著腦袋,越是抬頭看南雲芷,就越是頭疼欲裂,幾乎就要炸開似的。
漸漸地,腦海中有一些細碎的片段衝湧進記憶。
正巧,秦衍帶著一兒一女,都從內殿出來,看到玢月也是吃了一驚。
從玢月這個角度,恰好看到繈褓中的那個嬰兒,就像是有一道閃電劈中了她,她腦袋嗡嗡地響著,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