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姐姐的秦桑帶頭給了秦衍一個白眼,“爹總是這麼聽娘的話,”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眯眼笑問後麵的弟弟,“秦南,秦遇,咱們在茶館兒聽到的,那叫什麼來著?”
秦遇年紀比較大一點,反應快,“那個說書的管這叫妻管嚴!”
秦南笑眯眯的,露出兩顆小虎牙,“哥哥姐姐說得對!”
“去!”秦衍佯裝生氣地瞪著眼,抬手哄他們走,秦桑捂嘴偷笑著,帶著弟弟們跑開了。
南雲芷看著三個小孩子嬉笑跑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秦衍拉上她的手,兩人走到門外。
黎城的大街依舊熱鬧非凡,華貴馬車來來往往,少男少女嬉笑成群,像極了當年他們年輕時的模樣,一切都已經過去。
秦衍含笑摟著南雲芷的腰,“現在醫館名氣太大,每天來的人都踏破門檻,這都怪我,不少女客都是衝著我來的,偏偏我又不會瞧病問診,真是傷神啊……”他裝作十分傷神的樣子,見南雲芷斜了他一眼,便又嬉皮笑臉起來。
南雲芷將頭輕輕靠在秦衍肩膀上,雙手環上他的腰,“說是出去流浪,還是被琉璃絆住了腳,舍不得離開,現在醫館的名聲的確太大了,我們離開吧。”
“嗯,都聽你的,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黎城最大的醫館一夜之間就消失了,黎城人最喜歡的那位又漂亮又會妙手回春之術的女醫也不見了,連帶著她那個貫是風流倜儻一向心疼寵愛女醫的秦爺,也都不知道去哪兒了,據說這一家都在一夜之間走掉了。
在最為繁花之時悄然隱去,留給世人無盡的遐想,這樣的離去就像是當初的蒼黎皇帝和皇妃。
就在他們消失的這一天,王後孟琉璃哭得十分傷心,連太子和公主都勸不住,國主南雲斕來哄了半天才將將停下,當天國主和王後的禦駕就來到了這家未行醫館,在裏麵坐了一坐,回宮之後就派人把這裏封了起來,不許買賣,也不許改變原貌,當做祖師爺爺一樣供了起來。
永遠在等待,等待著南雲芷和秦衍再次回來。
瀟瀟風雨,雨夜梧桐,同心歸處,有卿之地行且歌。
在江湖上,曾聽說有一個美豔絕倫的女子,總是用一些怪異的法子來懲治自己看不順眼的人,偏有一風流倜儻的男子出手來護,不僅如此,還有三個長相溫柔可愛出手惡毒的小孩子也上來張牙舞爪。
沒有人知道他們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大約是落日的盡頭吧。
經年之後,蒼黎和雲攸的人還津津樂道,當初那個傳奇的皇妃,還有後來也同樣神秘不見了的蒼黎皇帝,隻道他們是雙宿雙飛成仙去了,多年以來,這還是茶館說書場上最有意思的事情。
兩個年輕男子正聊這皇妃興起,卻被一個人拍了一掌桌子,把兩人嚇了一跳,抬頭一看,都驚呆了。
這個姑娘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麵容姣好,唇紅齒白,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卻是帶著幾分英氣,可眉梢上的那一點胭脂紅卻是添了幾分妖媚。
那女孩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將兩個人打量了一遍,她不屑地瞅了他們一眼,懶懶地笑說道,“你們說的那個皇妃啊,當初可不是什麼殉情,她是……”她故作神秘,“其實她幻化成狐妖,叼著皇帝走啦!”
忽然聽到後麵有人叫她,“秦桑,你還不快點來?”這個女聲帶著幾分山泉般的清冽,那兩個聽得目瞪口呆的男子看著那女孩飛一樣的跑過去,攙上了一個美麗女子的胳膊,笑眯眯道,“娘,走吧。”
那女子身著一身碧水輕煙裙,高貴美豔,絕不像是那個年輕女孩的母親。
兩個男子隻見剛才那個名為秦桑的女孩回過頭來做了個鬼臉,在背後指著她母親,偷偷向他們說道,“瞧見了嗎?這就是那個狐妖啊!”她做了個鬼臉,便笑嘻嘻地轉過頭去。
兩個男子倒吸一口涼氣,隻見那女孩的母親淡淡回眸,微微挑眉之時,清冷的姿態讓人覺得不敢輕易靠近,她的眉梢也同樣有一點勾人的胭脂紅,隻是比那女孩更加嫵媚妖嬈幾分,轉過頭去,拉著女孩便出了門去。
“她,她就是傳言中的皇妃,南雲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