蛀蟲,終究是蛀蟲,即使活得再久,也還是要被消滅掉……
對於蘇怡兒是以死逃避,還是以死抗爭,還有爭議。
可是,薄安安的話,無疑是將這件事引向了一個更讓人覺得可以接受的方向。
固然有人對她恨之入骨,固然有人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寢其皮。
不得安寧這四個字,卻還是又一次地深深印在了所有人的心裏。
他們早該知道,這個女人不安分不簡單,可是,誰又能想得到,曾經看似隻是翻雲覆手間就能掌控的小小演員,竟然能夠擁有和他們抗爭的力量呢?
誰又能知道,這麼多年來的沉屙,會因為一個蘇怡兒,被徹底點燃呢?
事件的中心點,將火藥桶徹底點燃以後,薄安安反而隱去了行蹤。
該做的事她已經做完了,其它的東西,她確實沒有義務再衝上去跳腳。
而且,如果是能夠解決的事,她不去也一樣能解決。
如果那些人的手真的已經張開了,大到了能將這樣猛烈的火都消滅的程度,那就沒有辦法了,就算她衝上去,結果也是一樣的。
生活還是一樣要過下去,陸明夜也不得不暫時放棄電影回蒼城養病了。
有了紀時謙無限追加投資,願意將這部劇拍完的承諾,陸明夜嘴上的火泡總算是少了幾個。
另一邊,在季雲眼中,薄安安好像是徹底開竅了。
葉止也有這樣的感覺,可大家都知道,這種開竅是以什麼為代價換來的。
如果說以前的薄安安隻是單純的有天賦有實力的話,現在,她就是多了很多同樣藝齡的演員都沒有過的情感體驗。
作為演員,對於逼近極限的情感的體驗是很重要的,薄安安曾經的生活給予了她對親情,愛情,友情的極多的體驗和理解,但是,這些都比不上,蘇怡兒所給予她的。
士為知己者死,大義,小節,以死抗爭的強烈情感,極限的讓薄安安也沒有辦法絲毫不受到影響的痛苦,極惡,與極善。
種種理解,全都不是單純地生活所能夠輕易體會到的,更不是,看幾本書,找幾位老師,就能真正明白的。
如果可以,薄安安寧可不要這些收獲。
看著日益沉默,不再像以前一樣雖然平日裏都很穩重,卻有些小俏皮和小機靈的薄安安,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首當其衝的大概是林素和李盈了,再其次,就是同劇組的演員和工作人員。
到了現在,即使是看見土豆扒著葉止的腦袋把那些頭發當做貓窩,薄安安也隻是淡淡地笑兩下,連帶著林素平日裏和她逗趣,她也沒有了接梗的欲望。
沒有捧哏的人,季雲也覺得有些寂寞。
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林素不得不背地裏,聯係了和薄安安的關係明顯有所緩和的紀時謙。
自從回來以後,紀時謙就時不時的來劇組晃一圈,送點這個送點那個,林素還無意之間知道了,這部劇那個神秘的最大投資商就是紀時謙這件事。
在看到紀時謙的種種誠意以後,林素還是覺得,紀時謙也許還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對象。
因為發生的太多,所以有些時候,有些事,也就不用在那樣計較了。
作為經紀人,作為朋友,作為陪伴著薄安安一點一點走到今天的人,林素隻想薄安安能夠好好的。
在此基礎之上,有些小事也就無所謂了。
在林素的默認之下,李盈和米莉在看到紀時謙的時候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如臨大敵了。
隻是,三個人都不知道,紀時謙早就非常“巧合”的,成了薄安安的鄰居。
麵無表情地開門,薄安安淡定地問話:“又來借什麼?”
紀時謙也很淡定,絲毫不怕自己被拒絕:“借一點黑胡椒,我忘記買了。”
薄安安懶得再讓紀時謙直接一百八十度掉頭回家拿手機,打開淘鮮達,依言回廚房拿了一罐需要自己磨碎的黑胡椒出來。
紀時謙從善如流地接了,一點沒有不好意思。
拍上門,薄安安翻了個白眼,就窩回到了沙發裏去。
大概是察覺到主人的心情還不錯,土豆小同誌很乖巧地跳到了薄安安的膝蓋上求抱抱求摸摸。
可是,不到兩分鍾,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薄安安深吸了一口氣,控製住了自己想要抄家夥再開門的欲望:“又借什麼?”
紀時謙用手攔住了門,才露出了一個極其純良無害的笑容:“這次,借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