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到了沉重,這個村莊,沒有表麵看起來的太平。
狗蛋娘千恩萬謝,去後屋拿了兩斤白麵,一包紅糖出來給顧青青當謝禮,顧青青原本不要,春喜嬸子道:“收下吧,你可是狗蛋的大恩人呐,不收狗蛋一家子心裏也過意不去。”
秦桑陌自是看不上這點東西,但鄉民愚昧歸愚昧,卻也很實誠厚道。
顧青青讓秀珠接了:“那就多謝大力嫂了,我們先回去了。”
春喜嬸子親自將秦桑陌一家子送到門口,眼看著日頭也要落山了,四張機幾個一旦午睡,肯定起不來,這一下午算是廢了,還有幾畦田沒下種子呐,顧青青惦記著自家的田,走得就比較快,可剛過水渠,便見村長帶著一個穿得花花綠綠,戴著奇奇怪怪帽子的婆子匆匆趕來,與他們碰了個正著。
田間的路很窄小,秦桑陌是不會讓路的,從來都是別人見了他畢恭畢敬,他橫衝直撞慣了的。
“咦,秦六,你們從哪來?”村子也擺著架子不肯讓,兩人冷著臉對峙了片刻,村長個子矮小,雖然板著臉高高地抬著下巴,可身高上差別太大,氣勢就弱了許多,又不好意思讓秦桑陌讓路,皺眉道。
“隨便走走,看風景。”秦桑陌道。
“這麼閑?那就別擋道了,我請了神婆要去給狗蛋治病呐。”村長道。
“讓她給狗蛋治病?”秦桑陌看了眼穿得奇奇怪怪的神婆,那神婆滿臉皺紋,幹枯得象樹皮一樣,個子不高,瘦小的身子縮在蓬鬆的破衣服裏,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別亂說話,神婆可是我才從山那邊請來的,人家忙得很呐,讓路。”村子不悅道。
顧青青便扯著秦桑陌讓開:“相公,好曬。”
秦桑陌抱著顧青青輕輕一躍,自村長和神婆的頭上跨過,然後揚長而去。
村子的臉黑如鍋底。
秀珠讓在一邊,極力忍著笑,爺有時很講道理,有時就象個別扭的小孩子,也虧得姑娘能治住他,不然,就這性子,還不知道要跟村民吵多少次架呢。
三人回了自個的屋,四張機倒是起來了,可一個個睡得暈暈呼呼的,迷糊著。
雪寶一下子串到葡萄架上,叨了兩串葡萄回來,放顧青青懷裏,端端正正坐在桌上,大眼滿是期待地看著她。
小吃貨是聽說顧青青要給秦桑陌做葡萄冰汁,這是要她履行諾言呐。
顧青青笑了笑,撫著它的頭道:“一會不給你放糖。”
雪寶肩膀一垮,向後一翻,在桌上打滾,吱吱吱不停叫。
秀珠將它拎起道:“還神機鼠呐,沒長腦子的麼?騙你的也不懂?”
雪寶一咕嚕爬起來,指著顧青青吱吱吱。
老四笑得睦睡全醒:“主子,她說你偏心,每次都給它的碗裏放最少的糖,隻有小白臉碗裏最多。”
“那是因為他不愛吃甜,我罰他呢。”顧青青嘴硬道。
“那我也不愛吃甜,麻煩你也罰罰我好吧。”老四道。
一家子熱熱鬧鬧地正說笑著,村長帶著好些個村民急急地闖了進來:“秦六,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