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
大嫂急了,一把搶過那搗衣槌,指著沈茜道,“哼!這明明就是你丟了的,你還不承認!”
沈茜突然恍然大悟狀:“大嫂,你……你該不會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故意偷了別人的洗衣槌來冤枉我的吧?”
“你,你……”饒是凶悍的大嫂,這回兒也被氣得無言以對了。她肥碩的圓臉,已成了一塊豬肝子。
大郎早上挑了一擔水,剛回到家,就聽見這院裏吵吵嚷嚷的。
他心想,“壞了,八成是婆娘昨晚受了自己的氣,找弟媳婦的不是來了”。
他慌忙趕過來勸架,就見灶房裏爹娘滿麵怒火站在地上,弟媳婦哭得淚水漣漣,他一把拽住媳婦兒的胳膊就要走。
“走走走,回家,別鬧了。”
王氏叫住了,“大郎,去把隔壁你李二嫂叫來。”
大郎見母親這樣說,隻好撇下媳婦兒,去隔壁叫李二嫂子。
那李二嫂原本也是個潑辣貨,風風火火趕過來,一見大郎媳婦手裏竟拿著自己的搗衣槌,頓時就變了臉:“我說咋找不著我的搗衣槌呢,原來是被你偷來了!”
“她二嫂子,這真是你的槌?”
“那還能有假?我的槌柄上磕壞了一角,喏,就在這裏!”
這話和沈茜的話完全對上了,婆婆心裏已有九成明白。
大嫂見李二嫂說那搗衣槌是她的,也有些心虛,但還是嘴硬道:“這,這明明是我撿的,是奸情的物證,咋會是你的?”
“奸情?物證?”李二嫂杏眼圓睜,一張炊餅臉都給氣紫了,“我說大郎媳婦,你怕是吃了屎了吧,咋滿嘴噴糞呢。”
“我偷情?我要是偷情,你怕是早偷了十個八個了吧。”
大郎媳婦本來就心虛,見李二嫂這架勢也有些怕了,“我又沒說你偷情,你急啥呀……”
“他二嫂你先消消氣,我問你,你昨天是不是到門前那片樹林子去了?”婆婆拉住李二嫂的胳膊問道。
“林子裏?我跑那兒幹啥去?我一天活多的都幹不過來呢,哪兒有那閑心逛樹林子?”李二嫂氣呼呼地說。
聽李二嫂這樣說,王氏和韓老漢又對視一眼,倆人心裏都有些嘀咕了:“隻怕是老大媳婦兒……確實有些不軌啊……不然為何要偷人家東西,還誣陷二媳婦呢?”
老話說,不癡不聾,不做家翁。
遇到這種事兒,韓老漢臉都氣紅了,又不便說什麼。
婆婆倒是可以說話,但想到大兒子兩口子正在鬧分家,她又把話咽回了肚子裏。
再說了,家醜不可外揚,若是當著李二嫂的麵兒揭破,還不得傳得村裏人盡皆知,到時候丟的可是韓家的臉啊,大郎以後還怎麼做人?
韓老漢幹咳了兩聲,冷著臉說道:“大郎,快把你媳婦領回去,自己的家務事兒,自己處理去!”
大郎媳婦這下慌了,自己告狀不成,反倒把自己給裝進去了,回家還不得被大郎打死。
她哭天搶地哀嚎道:“爹,娘,我真是冤枉啊,求求你們替我做主啊……”
韓家老漢和王氏氣得跺跺腳,轉身回到上房,生悶氣去了。
沈茜趕緊添了把柴,把粥熱好端過去。
當晚,隔壁大郎家,淒厲的哀嚎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