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央眉心蹙了蹙。
遠遠看見了慕容修站在紅色宮牆下墨色身影。
蘇曲月慢道,“娘娘日後有什麼吩咐,都可以和曲月說。若全了曲月的心願,曲月便一輩子鞍前馬後地跟著娘娘,隻求娘娘可以顧全曲月一家安全無憂。”
洛央怔了怔,倒是不急著去找慕容修了。
洛央頓了頓,瞧著蘇曲月溫順的眉眼,“我可以問你一句,為何這麼信我麼?”
蘇曲月的身子忽然抖了起來。
洛央狐疑地看著蘇曲月,“我從未見過你,你卻好似對我十分熟稔。聽人說過奪舍重生的。你可知,以你所言之驚世駭俗,和任何人說起來,都怕不是要扭送你去被家在火上燒死。甚至你的父母,都有可能覺得你是惡鬼害死了他們的女兒奪舍,而把你送入寺院鎮在塔下!”
蘇曲月握緊了袖口,看著洛央笑,“娘娘不會的……”
她的眉眼清淩淩的,“娘娘,我能給娘娘一次指路,娘娘為什麼要動我?”
洛央抿唇,“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若是前世的冤親債主來尋仇,隻是為了在最後一次害死我,我可該怎麼辦。”
蘇曲月笑如蓮綻,俯首低頭,“蘇曲月知道跟著娘娘的人都會有好結果,隻這一點就夠曲月傾心想交了。”
洛央眸子裏噙著笑,“罷了,蘇曲月,我隻當你是個常人,你的秘密我也會替你保守。”
蘇曲月低頭俯首,“謝娘娘信任。”
洛央轉頭朝著慕容修走去。
蘇曲月慢慢抬起頭,天色逐漸晦暗,在陰雲下,是她偶爾會閃出的猙獰可怖的麵容。
“娘娘,能夠重生見到您,真是太好了啊……”
洛央走到慕容修身旁。
慕容修的目光緊緊釘在蘇曲月的身上。
洛央回頭看了看蘇曲月,“是個美人,對吧?”
慕容修一聽便知道她吃了醋,道,“不,隻是覺得那個女子看你的眼神有些古怪。”
洛央一怔。
“就好像一條流浪野狗看人的眼神,帶著野勁兒。”
洛央抬袖,掩唇而笑,“哪裏有這麼形容人家姑娘的?”
“央兒,最好還是離她遠點。”慕容修涼冷道,“這條狗,該是吃過人的,就算暫時衝人搖搖尾巴,也隻是在擇機噬主而已。”
洛央心頭一頓。
她知道哪裏不對了。
重生之人,如她,都是背負著滔天恨意的,而蘇曲月若是如她所說,隻是恨不相逢未嫁時而已,又何必……
她輕歎了口氣,“隻不過是想尋自己的心愛之人,便是陌不相識的路人來求我,我必然也會軟下心腸來。這蘇曲月倒是有意思,原來隻是扔了個餌給我,擺出了自己可利用的價值,想要我收了她而已。”
嫁給了韓韶棠,可並不等同於退出了盛京貴族圈子,但是她的下一步會是什麼呢?
一個棄妃,養好了身子又嫁了人,在盛京圈子裏可不是什麼好的出路。
她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小心地曲意逢迎於洛央。
洛央上了馬車,仍然蹙眉想著蘇曲月。
若不是認定了洛央能夠飛黃騰達幫她,就是有什麼巨大的恨意,否則洛央想不到為什麼蘇曲月要接近自己。
身上忽然被蓋了一張薄毯,她愣愣抬頭,看著慕容修如淵似海的雙眸。
“容修,我決定還是信我自己一把。”
“什麼。”
洛央聳肩,“沒什麼,隻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因為她覺著,自己無論如何不會將一個無辜的女孩兒害到走投無路。
若是仇敵,若非深仇大恨。她也不會將人逼到死絕。
馬車轔轔。
洛央便問道,“衛軍師那邊有消息了嗎?”
慕容修笑了笑,“李良晟追查了很久了,衛軍師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沒有消息了。”
洛央蹙了蹙眉,“好在,寧親王如今還軟禁著,到底還沒有死透,若是一直找不到的話,不如試著將寧親王掛在城頭上,曬上幾天。”
“不小心曬死了怎麼辦?”
“親兄弟,當是不會看著寧親王都被曬死了也不出來的。”洛央慢慢笑,“本就是處決,死了也是正常。”
慕容修微微斟酌了下,“現在京裏形勢太亂了,我們必須好好布置一下京中的人手了。籌謀夠了,才能做好事情。”
忽然撩起眼皮,看到洛央正興致勃勃看著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央兒自己不是也有人手麼?”
“我對這些不是很熟練,靈素也是跟著你的手下學著現弄的,目前為止,收效不是很大。”洛央雙眸含光,湊近了慕容修,“我倒是對夫君如何編排,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