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勳年是在問她額頭上的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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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涼爽的天氣,顧夕卻感到後背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女孩雙手舉到臉前,尬笑著擺了擺,“沒事沒事,小傷而已。”
男人的眸光已經如同極寒之地的風了,刮得顧夕臉頰生疼。
“真的沒事。”許是夜深露重的緣故,女孩纖長的睫毛上凝了幾顆小水珠,將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襯得濕漉漉的。
男人淩厲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就緩和了下來。
“我看...”半晌,權勳年低沉的聲線嗡嗡作響道,“顧氏集團也該消失了。”
就在今天上午,他的女孩還是完好無損的,不過短短幾個小時竟成了這樣。
不教訓顧家這些人,他心頭的怒意難平。
顧夕一驚,腦袋頓時搖得如同撥浪鼓般。
開玩笑,當初母親還活著的時候也為顧氏傾注了不少心血,她怎麼舍得媽的心血就這樣化為虛無。
權勳年墨黑的眸中染上幾分不悅:“怎麼?你是在心疼他們?”
這怎麼可能呢!
“隻是小傷而已。”顧夕笑得眼睛彎彎的,盡一切可能地想要安撫權勳年。
如果說權勳年是她身邊最大的不可控因素,那麼發怒的權勳年就是完全不可控因素,天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來。
畢竟她想要的不僅僅是奪回顧氏這麼簡單,查清楚媽當年死亡真相,揭露尤枝蔓的真實麵目,都需要她步步為營。
權勳年目光暗了暗,伸出修長的手指觸到顧夕額頭上的紗布。
顧夕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還用手擋了一下。
氣氛凝滯。
然而這次權勳年竟似乎沒有生氣......?
甚至眼底還劃過一絲憐惜?
顧夕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別動。”男人低聲警告道,但尾音裏好像夾雜著說不出的寵溺。
顧夕徹底淩亂,愣在原地傻傻地反應不過來,直到權勳年把她紗布完全揭開。
男人身上陡然傾瀉而出毀天滅地的迫人氣壓。
“看著嚇人其實根本不疼啦!”顧夕暗道不好,連忙故作輕鬆地解釋。
“阿福,去拿藥膏。”
權勳年的眸中似有連天的火光。
顧夕欲哭無淚,白天剛和尤枝蔓他們搏鬥了一番,晚上又要來安撫這個大魔王,這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阿福很快找出一個大藥箱,拿出一盒沒有標簽的軟膏,恭恭敬敬地遞給權勳年。
......怎麼出個門還隨身帶這麼多藥?
“用了這個三四天就能好,不會留疤,是我們權氏的秘藥。”阿福笑眯眯地為顧夕講解著這神奇藥膏。
而權勳年已經舉著藥要塗在她傷口處了。
“等等!”顧夕忽然捂住額頭,喊聲把阿福嚇了一跳。
就連權勳年都愣了一下。
“有什麼事等下再說,先塗藥。”男人淡淡地道。
顧夕道:“我不塗藥!”
這個傷口是她自己撞出來的,要好得這麼快,那她豈不是白撞了?!顧夕就是要留著傷疤,每天招搖過市,提醒顧國成不要忘記尤枝蔓的惡行。
“給我理由。”權勳年眸光泛涼。
但是她該怎麼向某人解釋呢?
“反正...就是不塗。”
女孩聲音很嬌軟,撒嬌般地說完後,輕咬著唇,濕漉漉的眼睛直直地望著他,眸光中帶著些許哀求和討好。
等待著他的回應時,還時不時會下意識地舔著誘人的唇瓣。
權勳年隻覺一團火在他體內燃著。
男人深沉的眸光微動,他俯身貼到女孩耳邊,喑啞著嗓音一字一句道:“誰允許你用這種目光看我?”
燥熱的氣息吹在女孩耳畔出,生出陣陣癢意。
下一秒,男人吻上了女孩的唇瓣,冰冷的薄唇在貼上的一瞬變得炙熱無比,宛若洶湧的岩漿鋪天蓋地湮沒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