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受了什麼人挑唆?”顧國成愣了好久,終於道。
這個二女兒,一直乖順有加。這兩天地表現他也看在眼裏,怎麼今晚就突然變了?
“沒有。”顧夕笑笑,“我隻是拿回本來屬於我的那一部分而已,怎麼在爸看來好像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一樣?”
“你還有臉說?”一直處於呆滯旁觀狀態地顧之湘終於跳了出來,“我也是爸的女兒,我卻沒有爭奪顧家的股份,給爸壓力,你這不是大逆不道是什麼?!”
顧夕將茶杯重重往大理石桌麵上一放:“你爭什麼爭?你本來就沒有顧家的股權,你要是爭的話才叫大逆不道!”
“夠了!”顧國成大掌猛地落在扶手上,嗬斥顧夕,“狼心狗肺的東西。”
“你姐姐怎麼就沒有顧氏的股份了?她是我的女兒,隻要我想,隨時可以分給她!”顧國成死死盯著顧夕,冰冷陰翳的眼睛裏充滿了厭惡,“你以為你媽給你留了些股權你就了不起了?可以騎在我頭上大呼小叫了?”
尤枝蔓和顧之湘聞言大喜,連忙一左一右護在顧國成身邊,安撫他道:“別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顧夕一個人坐在單人沙發上,冷冷地看著。
他們看上去才像一家人,而隻是要回正當權益的她,卻仿若什麼豺狼虎豹一樣令他們防備厭惡。
當年媽從褚家下嫁給顧國成,帶來褚家的資源,累死累活得為顧氏做了極大的貢獻,讓顧家從普通上流躋身到了一線豪門,這一半股權媽拿得不虧。
反觀尤枝蔓呢?她什麼都沒為顧氏做過,她和她的女兒坐享其成也就罷了,還反過來加害她。
若是媽在上天有靈,一定不會讓顧氏被這樣的人奪去。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狼心狗肺。當初還不如把你打掉,省得生出來禍害我!”還嫌罵得不夠過癮,顧國成又重複了一遍。
狼心狗肺?還不如把她打掉?
顧夕低低地笑了。她什麼也沒做錯,隻是拿回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就被親生父親罵得如此難聽。
雖說她不在乎這個所謂的親父,但見他這樣防著她厭棄她,顧夕的心房處還是猛地一抽,好像有根極其細微尖利的針猝不及防地刺入心髒。
她為媽感到不值,為上一世傻乎乎愛著顧家所有人地她感到不值。
“你笑什麼笑?還有臉笑!”顧國成見顧夕一直在笑,氣不打一處來。
顧夕聞言眼睛彎了彎,笑得更歡:“我在笑——可惜你沒有把我打掉。”
顧國成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顧夕的意思,黑得不成樣子的臉上狠狠顯出幾道扭曲的紋路:“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教訓我?”顧夕猛地站起身,逼視著顧國成。
“你能怎麼教訓我?打我一頓?讓我在醫院裏躺上十天半個月?我告訴你,即便是這樣,我出來了,也照樣要拿走我的股份!”
顧國成竟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麵前這個一向懦弱的女兒,方才渾身竟彌漫出極其森冷的寒意,如冰山猛地爆發碎裂成數萬片,每一片都帶著極其鋒利可怕的弧度刺向他。
“還有...”女孩冷笑道,手一搖,一個巨大的黑影蹲在了她身邊,朝著他們齜牙咧嘴。
女孩看著顧國成,雙眼如琉璃珠般沒有絲毫情感,冰涼的聲音裏仿若帶著致命的毒,她低聲嗤笑:“你能保證在對我動手前,不被撕裂成碎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