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凱歌和柳瑤的臉都白了,愣愣地看著滿身戾氣的權勳年不知所措。
“小九,你也知道你三嫂一向口無遮攔。”二哥權紹祺站在一旁看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別跟她計較。”
“是啊是啊。”章鳴玉也幫腔道,“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權勳年冷笑,“我看她可沒有把小夕當成一家人。”
連稱呼一聲三嫂都不願意,一直用“她”來指代,狂妄到誰都能看出來權勳年完全不把柳瑤這個所謂的三嫂當回事。
大哥權元龍和大嫂魏凝一直沉默著坐在旁邊,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先照顧奶奶要緊。”顧夕捏了捏權勳年的手,小聲道。
和這些人是說不清的,沒必要再和他們浪費時間了。
對於顧夕來說,躺在床上的老太太才是她在乎的人,而其他人是如何看待她的,又是如何評價她的,她毫不關心。
隻要他們不惹到她在乎的人,隨便他們如何作妖。
在這一點上,她和權勳年倒是十分相似。
權勳年聽到女孩的話後,頓了一會兒,刺骨的眼神刮過權家每一個人的臉頰:“以後誰再讓我聽到這種話......”
每個和權勳年有目光接觸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偏過了臉,就連年紀最大的權元龍都不敢直視他。
氣氛冰冷到了極致。
“別怪我不顧血緣情分。”男人森冷的嗓音如尖刀般狠狠刻入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髒。
他幾個哥哥嫂子臉色都不太好,可誰也不敢再繼續說什麼了。
房間內鴉雀無聲,安靜得眾人甚至能聽到微風拂來的聲響。
好半天,一個傭人端著盛著中藥的碗進來才終於讓氣氛沉悶到極致的房間裏有了些動靜。
“藥停了。”權勳年看了眼黑黢黢的中藥,冷冷道。
權家其他幾人的臉色更加不好,青的青白的白,權紹祺有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最終都生生壓了下去。
“去請的那些醫生什麼時候能來?”顧夕也看了眼散發著苦澀氣味的中藥,皺眉問阿福。
“不出一刻鍾就能到了。”阿福看了眼手表,恭敬地回答。
柳瑤神情複雜地睨了眼顧夕,而章鳴玉也深深地看了顧夕一樣。
原本她以為顧夕隻不過是靠著皮相討權勳年歡心,有那麼一點心機的小丫頭片子而已......
但現在看來,顧夕不像她想象得那樣簡單。
能和權勳年一起過來參與權氏的家事,能在三弟嘲諷權勳年的情況下毫無猶豫的反唇相譏,當著一屋子權姓人的麵絲毫不見任何畏懼,能在事態要失控的時候即使製止權勳年,讓他將重點繼續放在暈倒的老太太身上......
這哪裏是個不過二十歲的小丫頭能做出來的事。
就連她當初剛來權氏的時候,都覺得壓力巨大,甚至有些懼怕權家那些叔伯老太太之類的人。
而這些合理的反應,她在顧夕身上根本見不到。
章鳴玉想著,眸色越發深沉。
“把毛巾給我吧。”顧夕沒有去注意其他人的反應,她的眸光一直放在老太太身上,見老太太額頭上不停出著汗珠,從傭人手上接過了毛巾為老太太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