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丞!”顧夕完全懵了,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上一秒還和她有說有笑的權丞......
竟突然就吐了一大口血,整個人都軟軟地伏在方向盤上,像是失去了意識。
顧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給醫院打急救電話,但她剛碰到手機,就聽到權丞聲音微弱到:“不要打電話。”
“不要......”權丞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很輕很輕,卻也十分堅定。
“為什麼?”顧夕都要急死了,她覺得現在眼前的權丞就像一張被雨點打濕的白紙,蒼白到透明的地步了,再這樣下去,就要融化了,消失了。
“不讓我打可以,給個理由。”她死命咬著唇,手指已經按在撥通鍵上了。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權丞撐著一口氣,語氣決絕。
“現在,去九叔家。”他呼吸半天,才勉強直了直身子,對顧夕道。
顧夕猶疑一瞬,決定聽權丞的。
她咬牙關了手機,自己從副駕駛下來,幫著把權丞挪到副駕駛去,她來開車。
權丞臉色蒼白得太嚇人了,她從來沒有見過誰有這樣的臉色。
他整個人都軟在副駕駛上,頭低低垂著,像是脊椎骨都斷了似的。
“還好嗎?”顧夕已經將車駛出了停車場,時不時地看權丞一眼。
權丞不說話,氣息微弱得不像樣。
“好困...”她聽到權丞聲音淡淡的,很弱,很縹緲。
“不能睡!”顧夕將聲音提高了好幾度,大聲喚著權丞,“不許睡,聽見沒?!”
權丞不說話,隻是緩緩的笑了一下。
顧夕有意跟他說話,防止他睡著,便問他:“你笑什麼?”
“我笑...”權丞費力地道,“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什麼?”顧夕又問他。
“看不出來...你這麼厲害。”權丞終於用力抬起頭,靠在座椅上,斜斜地看著顧夕,蒼白的嘴唇邊血跡已經快要幹涸了。
“是吧,看不出來吧。”顧夕一邊把車開得飛快,一邊不停和權丞說著話,她的語氣忽然非常凶惡,“你要是敢睡,我就把車開到黃泉去算了。”
權丞低低地笑了一下,卻是又緩緩地閉上眼睛。
顧夕心急如焚,怎麼跟他說話都沒用,他還是沉沉睡去了。
雨下得很大,路麵有點打滑,她的手也不方便,再這樣分心下去,恐怕真的要和權丞一起到陰間報道了。
顧夕隻好放棄和權丞說話,專心將車開得飛快,一路淌水終於到了權宅。
“權丞,你醒醒。”顧夕輕輕搖了搖權丞。
權丞沒有聲音。
顧夕心下一驚,顫抖著手去探權丞的鼻息,鼻息也沒有了。
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好在還剩一絲理智,顧夕又顫顫巍巍地去摸權丞的心髒。
還好心髒還在跳動!
顧夕忙叫了權宅的傭人將權丞抬了進去。
權勳年當然是不在的,阿福也不在,權宅空空蕩蕩的,除了傭人之外,一個做主的人都沒有。
顧夕不懂權丞為什麼非要來這裏,她正懊悔自己不該聽權丞的時候,忽地看到一個黑影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