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雪兒在旁邊震驚的瞪大雙眼,現在是怎麼個情況,她已經完全混亂了。難道說,這個叫楊鵬的人就是她的生父?
一定是的!不然慕夜城怎麼會說這戒指是他和他媽的定情信物?他一定是在假冒她的身份,想要套這個男人的話吧!
“爸……”蔣雪兒忍不住跟著叫了一聲。
楊鵬又是一愣:“我也沒你這麼大的女兒啊!”
慕夜城把蔣雪兒拉了過來,咬著牙說道:“這是我媳婦兒。爸,我帶你媳婦兒來看你了。”
楊鵬再次熱淚盈眶:“好孩子,好孩子……”
這回是真的哭了。
但是他下一句話卻讓蔣雪兒震驚了。
他說:“我也不是你們的爸爸……這戒指是我拿去拍賣的沒錯,但我不是這戒指的主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蔣雪兒全然忘記了慕夜城囑咐她的話,繼剛剛跟著叫爸爸之後,又張口問道。
慕夜城斜了她一眼,見她臉色蒼白的,也不打算跟她計較了。伸手摟住她的肩膀緊了緊。他當然知道這個楊鵬不是蔣雪兒的生父,剛剛會突然演這麼一場兒子千裏尋父的戲碼,也不過是想套套對方的話而已。沒想到蔣雪兒這白癡,竟然跟著他叫……她也不想想,他們都看過那設計師的身份證複印件了,上麵寫的名字是楊鵬嗎?是嗎?!!
好吧,看在蔣雪兒念父心切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計較了。
楊鵬把他們迎進了屋,說道:“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麼久,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懷著愧疚的心情過了這麼多年,是時候為自己當年做的錯事付出代價了。”
楊鵬的話令蔣雪兒心裏一緊,卻又不敢細想,隻能睜大了眼睛等著楊鵬的下文。
那一年,楊鵬三十七歲,血氣方剛。空有一腔為前途打拚的決心,卻處處碰壁。到哪兒都不得意。不是做牛做馬般的工作幾年,依舊得不到上司的重視,就是公司裁員,拿他第一個開刀。
而他遇到設計師——陳鋒的時候,正值失業下崗,無所事事。
那時候的他正在街上四處遊蕩著,不知道未來的他該何去何從。突然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和尖叫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扭頭一看,發生車禍了。
撞了人的車子早就不見蹤影,周圍的人也不敢上前,就怕攤上倒黴事兒。楊鵬想著反正自己什麼都沒了,也不怕多攤上這麼一樁事。要是能救回一條命,那就是他賺到了。
所以他二話沒說,上前查看了一下那人的情況。撞得不是很嚴重,不過卻陷入了昏迷。他想跟周圍的人借手機叫救護車——他的手機放在家裏沒拿出來。
但是見周圍的人一臉畏懼的樣子,他知道說了也是白說。索性那人傷得也不重,而醫院離這裏也不算很遠。他便將人背了起來,一步一個腳印咬牙撐到了醫院。
那人很快就醒過來了,身上沒什麼大礙,但卻花了楊鵬不少醫藥費。
那人說他叫陳鋒,這筆錢一定會還給楊鵬。
楊鵬擺擺手,不甚在意。
其實他今天會這樣義無反顧的伸出援手,主要也是因為覺得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了。他已經想好,自己那些錢留著也沒什麼用,不如就給眼前這個人。
他是自己在死前救下的人,也算是有緣。那些錢就給他當做資本,看是要拿去做什麼,都隨他的便,已經跟自己沒關係了。
陳鋒聽了他的話,卻是神色一斂,認真的數落了起來。
什麼人窮誌不窮,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點挫折就要死要活還算什麼男人之類的大道理小道理全部都出來了。
楊鵬聽得有點懵,竟然就這麼任他數落了一個多小時。
之後,陳鋒喘了口氣,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楊鵬這才知道,原來他跟自己的處境也差不多。不同的是,他堅持了多年,終於有所成就,而自己卻在堅持的路上,選擇了放棄。
楊鵬覺得慚愧,心裏漸漸打消了輕生的念頭。想著再努力堅持的話,或許還有希望。然後他問陳鋒,既然你已經有所成就了,怎麼還會落魄到這個地步?
陳鋒歎了口氣,說道:“我自封設計師二十幾年,卻沒有一樣作品能得到人們的青睞和認可。直到我找到我現在的愛人,她給了我很多的靈感。我想要給她一個獨一無二的禮物,便為她設計了一對戒指。而就是這對戒指,陰差陽錯的讓我出名了。可是這對戒指是送給我愛人的,是我對她的愛的證明。我怎麼可能把它變賣出去?我拒絕了很多聞訊前來詢價的人。之後有人請我再另外設計一對戒指。我想著另外設計的話也可以,便答應了。但是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我為了那個設計,反反複複的折騰了好幾個月,都沒能設計出一個讓自己滿意的作品來。我甚至還因此脾氣漸漸變得暴躁,時常因為一點小事就跟我的愛人爭吵……我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便離開了家。走前沒敢跟我的愛人說一聲,就這麼丟下了她和我那僅僅三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