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江南,風和日麗,櫻花紛飛。街道上人聲鼎沸,河畔是春遊賞花的好去處,也是才子佳人的相識相知的好地方。
而在這些最不乏靚麗之人之間,一人隻憑背影,便教人紛紛側目。顧盼窈窕間,那人白紗遮麵,目不斜視,倒不知暗地裏揉碎了多少芳心。白衣飄逸,粉色花瓣觸之即落,上好的順滑綢子,似那人不染纖塵的性子,柔軟卻不容褻瀆。
人群中有富家小姐,有王公貴族,皆是如市井婦人般竊竊私語,打探著那人的底細。然,白衣之人就好似方才眾人的一瞬幻覺,來去無痕。
忽然有一老漢高昂起下巴,插了一句:“寒公子身居簡出,你們當然不認識了!”
老漢本是一賣折傘的,被今日這盛況空前的賞花隊伍給擠得東移西挪,心裏本還藏著些許怨憤,但見眾人如此,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占據了上風,才忍不住插言。這時候那些真心想知道那人底細的人都為了上來,也顧不得自己的尊卑身份了,都等著老漢繼續說下去。甚至有個性子急些的,出言催促道:“老漢你就別打啞謎了,趕緊的說啊!”
老漢一臉傲嬌的環視了下,見那些平日裏都是鼻孔朝天的此時都是幅伸長了脖子等下文的樣子,賣弄到,“我還有這糊口的活計要做,賣不完,是不敢在這耽誤時間的。”
有人讀懂了其話中深意,道:“切,不過一攤子破扇子罷了,我全包了!你快說吧!”
老漢目的達到,喜上眉梢,也就不再賣關子了。清了清嗓子,與有榮焉的說道:“哦,寒公子啊,我曾為人去將軍府送東西時,有幸見過一麵,當真是驚為天人啊!”
說著,砸吧著嘴像是回憶。旁人急不行,有個來自京城的人忍不住追問,“寒將軍家的?沒聽說過有這麼個人啊,他究竟是寒將軍的什麼人啊?”
說道這,老漢已經幾乎要層了這河畔最受人矚目的風景了,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團團為主,形成了眾星拱月之勢。
“唉呦,這可就說來話長了。這寒公子啊,原名寒青陽,是寒老將軍家的幺子,自小就寵愛的不行。寒大公子做將軍後,對這唯一的弟弟更是寵上了天喲,皇上曾聽聞寒公子擁有傾城之貌,想要召到殿前看看,哎,可人家寒公子就這麼給違抗了!隻一紙告罪書過去,皇上不但不怪罪了,還親筆題字賞賜了寒將軍府!”
“哦!我想起來了,前年好像卻是有這麼一回事!”
“哎你別打岔!聽老漢說下去!”
“是啊!你記性這麼差,就別說話了!”
一人看著就是身份顯赫,可就這麼一句插嘴,被眾人不管不顧的打壓了下去。那人哼唧哼唧了幾聲,也沒甩袖離開,繼續聽這老漢說關於那寒公子的事跡。
暗裏來說,這樣的人物早就應該被傳得沸沸揚揚了,可如今除了幾個長居於此的百姓,很少有人知曉關於寒公子的事,倒也奇怪。
老漢梳理著胡須,像是一派教書先生的模樣,繼續扒拉關於寒公子的那一二事。
“說起這寒公子啊……”
將軍府的後門被推開,吹入了一襲百花繚亂,方才眾人口中那章傳奇,此刻正躡手躡腳的走進來。
“寒青陽!”
一人忽然出聲,音量不大,但足以使得白衣之人嚇得背影僵直。那直挺挺的樣子,看著有幾分寧折不曲的味道。
“哎,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不讓你出去,實在是……”
“我知道,如今寒府風頭無兩,前年我的一封書信已經惹的很多人的注意,若是再讓外人見著樣貌,必然會對寒府不利!大哥,你整天端著個將軍的準則,累不累啊!”
“我!我又不隻是為了寒府!娘還在世的時候說過,我……”
“娘說讓你一定要看牢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成了那禍水是不是?這麼些年了,你們明著是愛護我,實則又與囚禁何異!我雖不想出門惹事,但也不想像個姑娘一樣天天被關在家裏!”
“你!氣死我了,你說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哎!你去哪,回來!我還沒說完呢!喂!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了!”
寒青陽翻過去一個大白眼,麵紗摘下的瞬間,就連自小看慣了自家弟弟容貌的寒秋遠都忍不住被震懾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寒青陽是故意的,等大哥閉了嘴,立刻一溜煙的跑回了屋子。
“哎呀,哎呀,嚇死了我了。差點就要被大哥逮著繼續念到了。你是不知道喲,大哥上次因為我穿著中衣吃飯,就拉著我念叨了一天一夜這麼誇張,至此偷跑,還不被念到個三天三夜啊!太可怕了,我現在嚴重懷疑大哥前世是老媽子來著,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二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