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午後,何遇喝過藥後沒多久便覺得迷糊起來。
安胎之藥,多為安神。所以自從喝藥後,何遇變得異常的嗜睡。
就在她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床前,何遇半睜眼睛,隻是看著,什麼也沒說。
“阿遇,才三天不見,你消瘦了。”溫潤的嗓音緩緩響起,季青臨坐在床邊,手撫上何遇的臉頰憐惜地輕輕摩挲。
何遇鼻子突然一酸,眼睛也跟著有些發酸,“你為什麼不信我?”
“我信你。”季青臨毫不猶豫,他皺眉看著何遇,“可是,皇宮之中的事,豈是你一句‘不是你或者你沒有’能解釋的清楚的?”
確實說不清楚,可是她當時那麼說,也不指望能說清楚,她隻是奢求季青臨能清楚,能相信她而已。
何遇定定看著季青臨,“我費心血為你醫好的腿,為的就是讓你在雪地上給別人表深情嗎?”語氣聽不出喜怒。
季青臨卻眯眼笑了,“阿遇吃醋了。”京城中傳他要取沈邁兮的話他也聽到了。
“那日在鍾樓上,沈邁兮跟我說了許多事情,關於你,關於她,關於我。”何遇答非所問,一臉你欠我一個解釋的摸樣看著季青臨。
季青臨卻是十分坦然地問,“那阿遇對她說的,是信呢,還是不信呢?”
“信一半,疑一半。”何遇也不加掩飾地如實回答,沈邁兮說的話當時在氣頭上覺得沒有破綻,當她回府冷靜下來後再想,卻有諸多可疑之處。沈邁兮說季青臨一早就為了醫腿而在八年前為她尋慕遠侯為父母,為他日後取血做打算。可是季青臨的腿,如果沒有後麵的事情,早被穀淵醫好了,何至於為此在八年前就做好謀劃?
就算八年前就謀劃好了,隨便設個局救下她的命,在順勢受個傷,以她的脾氣,自然會報恩,取血不也水到渠成?何苦非要扯來皇上賜婚,陪他們演這場戲?
如果沈邁兮說的是真的,她和季青臨情投意合,情深似海,又何故在季青臨麵前演那麼一出苦肉計呢?現在想來,分明感覺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賭!
何遇覺得,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而季青臨和沈邁兮的目光交留中,缺點那種感覺。何遇將沈邁兮說的那些話一句不落地給季青臨重複了一遍。若果是真的,她絕不會擋著他們。
“這些話,漏洞百出,阿遇也信?”季青臨好笑不已,眼中沒有一絲絲的心虛。
何遇側過身子,一手撐頭,看著季青臨淡淡笑道,“既是如此,還請王爺解釋一下,為何你我私下說的話,做的事,沈邁兮為何會一字不差的說出來?為何她說的你對她的承諾,與你給我說的一字不差呢?”
季青臨斂了笑意,神色嚴肅認真,“這也正是我納悶之處!如此私密的事,她如何知道!”
何遇白了季青臨一眼,“難不成她長了千裏眼和順風耳?”
“也許呢。”季青臨若有所思。
“你就沒什麼解釋的?”何遇冷著臉問道。
季青臨想了想,“沒有。”
“那你不打算解釋一下滿大街的傳言是怎麼回事?”何遇沒好氣道,他究竟是無所謂呢,還是算準了她能將此事看破呢?
“阿遇覺得,這傳言是誰放出來的呢?”季青臨不以為然地一笑,褪去外袍鑽進了被窩,適才他進屋時取下了披風,又坐在床邊將身上的寒氣散過了一些,這才褪去外袍鑽進了心心念念的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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