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煥挺拔俊逸的長身也罕見地僵了一僵,睨了一眼秦灝搭在自己臂上的手,視線上移,落在秦灝的臉上,神色平靜,卻自有一股沁人肌骨的涼氣。

被靳煥這麼一看,秦灝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蔓延而上,將他的五髒六腑都快凍傷了。

秦灝的手抖了又抖,急忙移開視線,否則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馬上甩開靳煥的手,馬上跪在地上、跟向來不喜被別人觸碰的自家少爺認罪、求饒。

強自穩了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秦灝深吸了口氣,為了接下來不再做“跟蹤狂”,他強顏繼續,決定賭一把,裝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少爺,陸小姐聽說您病了,專程趕過來看你來了。看在陸小姐這麼關心你、這麼在乎你的份兒上,您也不能自己糟蹋自己的身體啊!”

聽見秦灝這麼說,靳煥這才轉頭,看向陸涼潄。

陸涼潄雙手交握,有些不自在地迎上他的目光,卻沒堅持過三秒,就將視線移到了秦灝臉上。

“聽秦灝說你生病了,而我剛好路過這裏,所以順便過來問問你的情況。”

秦灝聽見陸涼潄這麼說,露出無辜的表情,對著陸涼潄擠眉弄眼。

陸涼潄抱歉地回以一笑,迫不得已又看向教授大人,“教授,您沒事兒吧?”

靳煥抽出自己被秦灝死死挽住的手,低頭整理自己被弄皺了的衣袖,嗓音低沉、無瀾,“沒事。”

陸涼潄有一種接不了話的感覺,但聽見教授大人親口說沒事,她還是舒了一口氣。

秦灝卻不淡定了,訕訕地搓了搓手,跑到陸涼潄身側,低聲道,“像我們家少……靳教授這麼心高氣傲的人,就算有再大的事,也會說沒事的。你懂的……哎!沒人敢勸他去接受治療,他誰的話也不聽啊!可急死我了!”

陸涼潄轉頭,有些不相信,“可我覺得靳教授看起來真的不太像生病的樣子……”

秦灝急了,跑到靳煥身邊,雙手在靳煥身上左比劃右比劃,鼓著一雙眼期待的質問陸涼潄,“怎麼沒事!你再仔細看看!”

陸涼潄退了兩步,以便能將身形挺拔的教授大人全部納進自己的視線中。

將教授大人又打量了一遍,她眼神懵懂,“可是……確實像沒事的樣子,而且靳教授自己也說……”

“教授,您自己說,有沒有事?您就給句話!”秦灝將自己口袋裏的、靳煥的定期體檢單捏了又捏,覺得有些撐不下去了,決定將主動權交給自家少爺。

靳煥瞥了一眼陸涼潄後,將雙手插進西裝褲袋,微微側過身子,垂眸、讓人完全不能窺視他的半分情緒,不再說話。

秦灝唉聲歎氣,撫了撫額頭,作無語狀。

麵對突然安靜、尷尬的氣氛,陸涼潄抿了抿唇,用鞋尖踢了踢地麵,心安中夾著讓她自己不能忽視的失望情緒,聲音細細的,“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再見,秦灝。再見……靳教授。”

“這就走了啊?要不再玩會兒?”見自家少爺還是拉不下麵子出口挽留,秦灝著急了。

自家少爺到底有多喜歡眼前這姑娘,秦灝是最有發言權的。

兩個多月前,自家少爺一番盛情、主動出擊追求這位姑娘,卻在猝不及防、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這位姑娘拒絕了。

從小活在頂端的自家少爺,何曾看過別人的臉色、受過挫折?

於是,大概是為了維護自己的男人尊嚴,自家少爺愣是忍了這麼久,沒主動聯係過陸涼潄。

可是,在沒有互相聯係的這兩個多月,自家少爺可是用盡各種辦法在打聽陸涼潄的消息。

讓他最難以忘記的是二十幾天以前。

那時候他帶著兩個手下的哥們,按照自家少爺的指示,“暗中觀察”陸涼潄在學校和哪些異性同學接觸。

一天下來,除了幾個男同學特別熱衷於找陸涼潄“討論天氣情況”,無一例外都被陸涼潄利索地“拒絕討論天氣情況”以外,也沒什麼特別的事。

事情就出在他們幾個人開車將陸涼潄“護送”到柏顏所住的小區門口時,特別趕巧的,他們的車撞上了前麵另一輛車窗緊閉的小轎車。

兩方人馬下來,幾番溝通也沒什麼大問題遺留。

可……

就在兩方解決好問題準備上車的時候,兩方的人都突然朝著小區門口盡管一聲,“糟了,跟丟了!”

想他秦灝是多麼敏銳睿智的人,當時就與對方互相試探,確定了對方是卓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