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涼潄隻是覺得自己似乎不再適合出現在他們麵前,更不適合繼續插手柏顏的事情。
在這世上,她陸涼潄當她柏顏是唯一,她柏顏卻當她陸涼潄是外人。
相比於在她柏顏病重後選擇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楊言今,她這個一直不離不棄的陸涼潄卻是外人。
是外人呢。
是外人!
是他媽的外人!
“放心吧,顏顏,你轉到我名下的房子、車子和酒店,我會一個人好好守著的,不會再讓別人搶走的。”楊言今落在柏顏肩上的手臂收緊。
聽到這裏,陸涼潄一個踉蹌,險些沒有站穩。
原本瑩潤粉嫩的唇瓣蒼白,貝齒在下唇瓣咬出的暗色深印幾乎要溢出血來。
陸涼潄反倒笑了,卻是譏、是冷。
原來柏顏是擔心這些嗎?
是擔心她陸涼潄搶了她的房子?車子?酒店?
或者說,柏顏是不是認為,她陸涼潄這幾個月以來對她的照顧,皆是事出有因?全是為了得到她的財產才……
所以為了阻斷她陸涼潄這樣的險惡用心,柏顏才悄悄地將所有財產轉到了楊言今名下?還不讓她知道?
是擔心她陸涼潄知道以後發動無恥手段跟楊言今搶奪嗎?
……
嗬。
她陸涼潄雖然窮得隻能寄人籬下,可她真的從未想到過這些!更別說覬覦她柏顏的財產!
何況,房子、車子、酒店還是柏顏已亡的父母留給她柏顏僅有的東西!
她陸涼潄到底是哪裏做錯了,才會讓自己最親愛的表姐這樣判定自己?!
有些無力地偏過頭,陸涼潄緊握的雙拳緩緩鬆開。
而不遠處,踩著高跟鞋的富家小姐,正捏著一瓶其實並不能救急的藥、一瘸一拐地往這邊趕來。
再次看了一眼涼亭中緊緊相偎的兩個人,陸涼潄突然有些同情魏允梓,就像同情自己一樣。
柏顏對楊言今的愛,恕她陸涼潄淺薄,實在不能理解。
而對於楊言今,她實在提不起興致去品評。
表姐,我陸涼潄仁至義盡,你柏顏卻防箭嚴藏。
決絕轉身,陸涼潄頭也不回地朝著小區大門大步離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深夜十一點多,街道上,人跡寥寥,隻路邊停著一輛車窗緊閉的黑色卡宴。
陸涼潄並未在意,看著路燈下自己孤寂的影子,一步一步,漫無目的、前行無路。
待陸涼潄走過那輛黑色卡宴後,車門打開,男人的皮鞋穩穩落在柏油馬路上。
身穿黑色長衣的男人彎腰、低頭,從車裏出來,然後輕輕地關上車門,跟上了陸涼潄。
昏黃的路燈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而男人的影子的頭部,正好印在陸涼潄的後腳跟處。
不遠不近、恰到好處、不至於很快就被身前的小女人發現的距離。
看著前麵單薄的小女人身影,男人的眉頭越擰越深,長腿闊抬,就想要追上去將她擁入懷中,命令她不許傷懷。
可,下一刻,男人頓住了腳步,微微歎息,選擇靜靜地跟在她身後、隨她一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