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她是擔心卓隸,那為什麼她可以做到不在乎他的心,放由他傷心失望?
如果說她不是擔心他的前途,那為什麼每一次她與卓隸見麵,她總是害怕他們兩人被偷拍,緋聞傳出去,會讓卓隸星途受到影響?
這個問題好難。
“你又不說話?”卓隸偏頭,將自己的薄唇湊向她的耳邊,他怒卻笑,“你又不說話!陸涼潄!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在我身上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
陸涼潄偏頭,躲他,可他的大掌似鐵鉗,將她緊緊桎梏,她根本移動不了,也躲避不了。
這時,幾個黑色西裝的男人衝進來,繞過他們往樓上跑了。
卓隸的情緒卻絲毫未受影響。
“我問過你,我到底哪裏做錯了?我改!可你不給我機會,你拒我於千裏之外,他突然出現,你卻願意拋棄心結跟他同床共枕!現在我問你,你到底是關心我卓隸還是關心卓隸的前途,你也不回答我!你的真心,有沒有哪怕是那麼一刻,可以對我袒露?”
他捉住她的雙臂,使勁兒搖晃她,質問她,“十幾年,我在你身邊十幾年,卻比不過那個男人的十幾天!陸涼潄,你的心怎麼這麼狠?怎麼能這麼狠?!”
她越加怕他,怕到隻會不停的說“你別這樣,你別這樣,這裏是圖書館……”
卓隸將她摔在牆壁上,嗤笑,“你別這樣?這句話,難道不是應該我卓隸來對你陸涼潄說嗎?”
陸涼潄的後腦勺前幾天撞在床角還並沒有好,這一摔,她的頭磕在冰冷堅硬的牆壁上,頓時讓她淚眼朦朧,她並不知道卓隸今天的瘋狂,完全是因為他足足找了她三天三夜的後果,更是卓隸無意間得知的一個消息所造成的。
“卓隸,其實我和他並沒有怎麼樣。我……”她試圖安撫他,盡管她並不覺得她和靳煥之間這種關係到底算什麼,到底算不算“並沒有怎麼樣”。
陸涼潄的解釋,激起了卓隸唇角更大的嘲諷,“陸涼潄,你是不是覺得,欺騙會讓我更好受一點?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
陸涼潄今天第一次敢正麵與他對視,卻是因為疑惑。
卓隸側首,笑得輕蔑,“陸涼潄,就算你結婚了,我依然不會放手!我卓隸說過,這輩子我隻要你,那麼我一定會實現諾言!我說要你,那麼這輩子你就隻能是我的!你最好記住!”頓了下,卓隸眸中陰冷的波濤翻湧,“如果到時候我隻能得到一具沒有真心的軀殼,我也不介意。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連軀殼也沒有的滋味到底是什麼。”
話落,沒有給陸涼潄任何機會,卓隸掐住她的下頜,將自己的唇,狠厲地壓在她的唇上。
沒有溫柔的情愫做鋪墊,隻有憤怒的欲望在炸裂,這個吻,注定是對女人的折磨和懲罰。
他就是在懲罰她!
他就是在折磨她!
她最初還能因為疼痛而在心底抽搐,可現在,她除了知道自己仍舊死咬著牙關,唇片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她望著攀沿而上的樓梯台階欄杆,被模糊的視線仍然帶著期冀的光。
誰來救她?
如果卓隸再不放開她,這輩子,她永遠不會原諒卓隸,她會永遠恨卓隸。那麼以往十幾年的情分,都會因為在這個樓道裏發生的事情,灰飛煙滅,甚至挫骨揚灰!
可是沒有人來救她,這個樓道裏,除了男人濃重的呼吸,還是隻有男人濃重的呼吸。
她有些絕望。
她有些堅持不住了。
而這時,樓梯轉角處,男人筆挺的西褲褲腿和一雙程亮的皮鞋,驀然出現。
男人的腳步聲、快急有力。
他的皮鞋落在潔亮的地板磚上,發出一聲接連著另一聲的狂吼,恍如驚濤拍岸。
轉瞬,他已經到了卓隸和陸涼潄的身邊。
散著憤怒烈焰的長臂伸出,深瞳迸發殘忍的光,他的大掌像刀劍直擊卓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