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隸雙手滑進褲袋,站成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他沒有回答他,隻是冷眯著他。
靳煥等不到回答,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依舊表情寡淡,隻是他將手中的煙,姿態優雅地在垃圾桶上掐滅,而後扔掉。
見靳煥走了幾步去掐煙,卓隸原本蓄積在心中的那種若有若無的緊張感,頓時消失殆盡。
他還以為,今天怎麼也免不了一場劇烈的糾複。
結果……卻隻是這樣嗎?
嗬。
邁腿,卓隸轉身向下,移步就要離去。
“你現在還不能走。”靳煥直起身體,收回扔煙的那隻手。
他仍然垂著眼眸,隻是這句話卻是對卓隸說的。
卓隸頓住,回首,由於低了靳煥幾步台階,所以他揚起下巴看他,“怎麼?”
靳煥將手垂在身體兩側,緩步從台階上往下走,往卓隸靠近。
卓隸傲著臉等著他,並且揚手揮退了想要上來幫忙的王麗及兩個保鏢。
而秦灝聽了陸涼潄的話,也重新返回,站在王麗身後仰看著自家表哥。
靳煥最後停在卓隸身旁,與他保持並立缺反向的站姿。
彼時,在場的另外幾個人都被樓梯台階上這兩個男人自成的絕美風景迷了眼,一時愣怔。
“第一,陸涼潄不是你的女人。不要再出現在她麵前。”靳煥臉上是寡淡的表情,聲線平穩清越,像是在宣讀新出台的國家法律條款,絲毫不容違抗。
“第二,不管她是陸涼潄,還是陸笙笙,都是我靳煥的妻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緞紫的小布袋,靳煥淡定從容的從裏麵掏出一個紅色小本,“這是合法證明。”
將紅色小本重新仔細裝好,靳煥將它放入自己西裝的內襯口袋,“第三,你今天犯規了。”
話落,靳煥驀地抬眸,握緊的拳重重地落在卓隸的太陽穴。
卓隸向旁一個趔趄,肩膀重重地撞在冰冷堅硬的牆壁上,隨後滑落,跌倒在台階上。
靳煥的表情依然是寡淡的,好像剛才出手的,並不是他靳煥,而是另有他人。
他的狠戾,全都化在他的那一拳裏麵了。
卓隸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站起來。最後他倨傲一笑,幹脆就地坐下,再一次揮手阻止了就要上前來拉靳煥的王麗和保鏢。
他也是驕傲的男人。
靳煥的皮鞋移動,在冰涼的地板上走了幾步,最後停落在卓隸麵前。
他彎腰,蹲下身子,正朝著卓隸。
卓隸依然保持著那種笑,和他對視。
靳煥的目光卻在下一瞬移向他的手。
“怎麼?我用哪隻手碰了她,你就要剁掉我的哪隻手嗎?那我告訴你,我兩隻手都碰過了,你請便。”卓隸笑,主動伸出雙手。
那個樣子,真是充滿了十足的挑釁。
沒有多說話,靳煥用行動回答了他。
他陰冷的眸盯上卓隸的嘴唇那一刻,他的拳頭也同時落在了那上麵。
這一拳,傾盡了他的全力!
卓隸一聲悶呼,腦袋由於抵擋不住,已經偏出去好遠,甚至撞在了牆壁上,發出“咚”地一聲悶響後,又因為慣性彈了回來。最後,他的腦袋,深深地垂了下去。
可靳煥沒有因為這殘忍的一拳而停下他的動作。
另一隻手提上卓隸胸前的衣襟,他猛地將他提了起來,而後重重地摔向牆壁。
下一瞬,靳煥的拳,再一次照著卓隸的嘴唇落下去。
卓隸的身子像一片飄搖的紙人,在牆上無力地停留了那麼幾秒後,最後搖晃著下墜。
他唇齒間溢流而下鮮血,繞過他的下頜,蜿蜒進他的脖頸,最後透出他白色的短袖T恤,氤氳出幾縷暗色的花。
“靳先生!你不能再打了!”王麗上來勸,拉住靳煥的手臂。
靳煥驀地轉頭,看向王麗,冷眸眯她,同時,他就勢用臂隔住他,輕而易舉地將她後推了幾步。
他伸長的臂,最終隻有三根手指頭與王麗相觸,可他確確實實是將她壓製得紋絲不動!
王麗混跡職場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何曾怕過什麼人什麼事?就連霍蘭霆,她也從沒有怕過!可是這一刻,這個男人的眼神,真的讓她產生害怕。
她沒有再動,一是因為靳煥,而是因為正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卓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