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靳煥接過照片後,秦灝仍是心有餘悸的樣子,感歎著打開車內的閱讀燈,“我自詡是一個海納百川的人,可韓敘鈞這個事情,嘖嘖……你自己看吧。”
那些照片在靳煥手中一張一張翻閱過,他的瞳孔驟縮,最後他十指緊收,將按些照片遞回給秦灝,“毀了。這件事情,不要讓雙兒知道。”
“雙兒?”秦灝的重點,永遠不跟常人在一個點上,“雙兒是誰?”
靳煥用大拇指和食指碾壓自己的眉心,“開車。”
秦灝很是委屈,他是真的沒有聽過雙兒這個名字嘛。
……
靳煥踏進靳胤的辦公室時,分針正好指向19:30。
成熟穩重的女秘書泡了兩杯黑咖啡,端放在會客桌上後,均步走到靳胤的書桌前,垂首靜立。
暗黑的精美鋼筆筆尖在文件上簽了一個筆力遒勁的名字後,靳胤合上文件,將其放在右手邊的那一摞文件最上。
合上鋼筆筆套,放進筆盒後,他閉了眼睛,用大拇指在自己的眉心上重重一碾後,他重新睜開眼睛,起身,走向客座沙發,坐在靳煥的對麵。
彎腰,傾身,他修長的指扣住其中一杯黑咖啡,端起送至唇邊,喝了一口後放回原位,用特供的餐巾在唇角姿態優雅地壓了壓。
“你現在還喝不喝黑咖啡?”靳胤這才抬眸,看向對麵的靳煥。
靳煥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黑咖啡,端起喝了,也如靳胤那樣用餐巾壓了唇角,“多謝。”
多謝你記得。
兩個同父不同母的兄弟,不僅容貌太過相似,連習性都接近。隻不過,時光之劍隱藏太深,你並不知道它何時向你亮出利刃。
“不過,我晚上一般不喝,傷身體。”靳煥抬眸,勾了唇角,望向靳胤幽深的眼眸深處。
靳胤自然懂他的意思,可他的神色無絲毫變化,甚至更加冷漠,“我需要時刻保持清醒。”
所以,我每天都要喝黑咖啡。尤其是夜幕降臨,喝得更多。
靳煥言盡於此,直奔主題,“什麼事需要當麵說?”
靳胤由於常年操勞,即使有著最好的家庭保養師,他下眼瞼處,仍是生了淺淺的眼袋。這讓他看起來比靳煥多幾分滄桑,卻是增添了更加致命的熟男魅力。
端起黑咖啡又喝了一口,靳胤分心想了一下剛才簽署的其中一個文件的某一具體條款後,才開門見山,“爸希望你辭掉大學的職務,我隻是負責通知你。這件事,我希望你自己辦,不要由我插手。”
靳煥凝眉想了下,隨即笑,“怎麼交換?”
靳胤端著咖啡杯的手一頓,“這事你不應該問我。”
靳煥按住他的咖啡杯,“那辭職的事,你讓爸來和我說。”靳胤恨靳正堯,若果不是絕對必要,靳胤絕不會見靳正堯。
靳胤撤回手,放棄咖啡杯,深看了靳煥一眼,“你長大了。”靳煥也放掉咖啡杯,“除了三叔,爺爺最疼你。我12號婚禮,爺爺必須來。”
靳胤不置可否,回到辦公桌後。靳煥轉身離開後,秘書又抱了一摞文件進來,放在靳胤左手邊。
……
晚上十點多,陸涼潄從醫院出來後,公交車已經收班。
不得已,陸涼潄隻得打車。上了車,她報了自己的地址。
將整張臉隱藏在鴨舌帽裏的男司機,這才抬頭,透過後視鏡,看著陸涼潄詭異的笑了。
陸涼潄思緒繁多,有關於秦瞳,有關於韓敘鈞,有關於……卓隸。
所以她根本沒發現,她在夜裏隨手攔的這一輛出租車,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未知。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當然知道有人在跟著陸涼潄,所以他很狡猾的將自己用來偽裝的出租車拐進了萬車之流。
……
天圖環球娛樂,首席執行總裁辦公室。
臉上還有紅腫的卓隸,靜靜地坐在寬大的客座沙發上,不發一語。
35歲的霍蘭霆穿著考究穩重的白襯衫,正坐在老板椅裏安靜地翻看一些照片。
將最後一張照片翻完,起身走到卓隸對麵,頎長精壯的身姿完成一個弧度,他將那些照片輕放在桌上,看向麵前的卓隸,醇厚低啞的嗓音凸顯了一個成熟男人該有的穩重和不該有的魅惑,“這些照片,我讓人花兩千萬買回來的,你收好。”
卓隸默然,傾身將那些照片一一撿進自己的手中,握住。他沒看,他知道那是什麼。這比預計的來得晚了些。
“這件事,你還有什麼解釋的?”出自名門的素質涵養,三十幾年的時光打磨,讓霍蘭霆的聲線異常平穩,仿佛這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或許在他看來,三千萬和卓隸的前途,確實隻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不足掛齒。
卓隸這才將抽出其中一張照片,細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