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過後,陸涼潄才呆愣地關上門,回到房間裏的沙發上坐下,目光略顯呆滯地望了一眼這個處處都透著新奢的房間,開始回想這整件事情的經過。
最後她毫無頭緒,不過靳煥之前自稱的那一聲“老公”,讓她的一顆心狠狠地被吊起,激蕩出不能控製的弧度。
難道真的是訂婚?可靳煥為什麼騙她?
靳煥從未與她說過訂婚這件事,而且,她和靳煥雖有小時候的美好記憶在先,可彼此成年後,畢竟才相處幾個月,這就談婚論嫁,實在不是陸涼潄的風格。
要是陸涼潄這麼沒有原則,恐怕早在幾年前,她就已經和卓隸成為一對。
而且,靳德嫻的那句話,很明顯是有言外之意的。
將沒來得及扣好的兩顆紐扣扣好,陸涼潄打開了窗子。
她先開了一條縫,偷偷觀察下麵的情況。
遠處的草坪上,聚集了好多人,似乎正圍成一個圓心。那中間站著威嚴且抖擻的靳啟天,而他對麵恭敬立著的,不是靳煥是誰。
沒再猶豫,陸涼潄一路下樓,直至跑出靳煥所謂的“朋友的莊園”大門,都沒有遇到阻攔,大概是已經有人替她“打點過了”。
陸涼潄沿著下山公路,一路疾走。
在走了十幾分鍾後,陸涼潄終於有些體力不支,喉嚨裏火辣辣地疼。
她靠在纖塵不染的木質圍欄上,暫時歇一歇。
這時,一輛軍綠色的路虎緩緩駛上山道,很快地逼近陸涼潄。
陸涼潄心虛,忙蹲在地上係攜帶,將自己的臉隱在長發背後。
路虎駕駛座的窗戶是完全降下的,被白色襯衣袖管包裹住的男人的手,垂在外麵,他修長的指間,夾著一隻燃著的香煙。
他的車子行駛得很是愜意,速度較慢,似乎在欣賞沿途風光。
當男人迷蒙沒有焦距的目光落在蹲在路邊的那個女孩兒身上時,他眼眸微亮,突然來了興趣。
他將車開到她對麵,也就是公路的另一邊,停了下來,悄無聲息。
陸涼潄已經係了好幾分鍾的鞋帶了,其實她穿著的裸色單鞋並沒有鞋帶。
為了確保車子已經離開,陸涼潄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想要觀察一下情況,不料一眼就看見了停在不遠處的那輛路虎。
她心口一撞,急忙又低下頭。
而她的這一抬頭,已經足夠讓車裏的男人看清她的長相了。
男人夾著香煙的指微微一動,隨即笑意便在男人性感的唇畔蔓延開來。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朝著陸涼潄走來。
陸涼潄聽見了腳步聲,一顆心狂跳、亂的沒有章法:肯定是靳煥已經發現她走了,派人來找她了。不過,既然她已經做出要走的決定,又怎能再被帶回去。她並不是玩的欲擒故縱這一招,也並不完全是是因為靳德嫻夾槍帶棒的警告。
那是她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她倒不是害怕被找到,隻是害怕被找到後又要引起一堆糾複。
想到這裏,在男人筆直的黑色褲管下同色的皮鞋在還有四五步的距離就要到達自己跟前的時候,陸涼潄猛地站起身,就想要往公路的下坡方向衝。
可她還沒衝出三步的距離,她的衣服後領子,就被男人強有力的掌,捉住了。
她逃不掉了。
強顏歡笑地轉過頭,陸涼潄笑得燦爛,卻在看到男人臉的那一刻收了所有的笑容,“是你?”
霍蘭霆鬆了陸涼潄的衣領,抬手將自己薄唇間夾著的香煙拿下,彈了煙灰。
陸涼潄見到他,就不自然起來,拘束地往後退了兩步,“霍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霍蘭霆從西服內側口袋裏摸出一張燙金的紅色紙片,遞給陸涼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