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終都沉默的卓隸,也從陸涼潄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垂下眼瞼,斂去一目的蒼涼。
他從宮晴的臂間抽出自己的手臂,“我走了。”
圍觀的粉絲已經越來越多,卓隸走出去,費了好些力氣,幸虧有宮晴身邊的幾個大漢幫忙疏散通道。
而宮晴,一直試圖抓住卓隸的手臂。
直至卓隸的身影完全消失,圍觀的群眾才一一散去。
機場大廳的角落,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傲身挺立,一雙狹長的眼靜靜地看著宮晴立著的方向。
紀風微微頷首,對著男人恭敬請示,“三少爺。”
靳煥將指間的煙送至薄唇。
他眯了眼睛,“現在不必顧忌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紀風略一蹙眉,隨即看了一眼那個摸了陸涼潄肩的大漢,本就冷肅的容顏上,露出一種隱忍已久的凶戾,“是,三少爺。”
靳煥彈了彈煙灰,將煙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撚滅,半截殘煙便被丟進了垃圾桶。
側身,闊步,他要離開了。
走了幾步,他頓住,“帶來我親自處理。”是對紀風的吩咐。
“是,三少爺。”紀風頷首。
……
陸涼潄一路頭也未回,直走出機場大廳後,才停住腳步,靠在巨大的玻璃牆下立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陸涼潄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將剛才繃著的一口氣終於放下。
回頭望了一眼,已經看不到宮晴和卓隸的身影。
而剛才,卓隸眼中的失望和哀涼,卻一直縈繞在陸涼潄心尖。
他的目光,真叫她心痛。
她都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一聲再見。
可是那有什麼辦法呢,她陸涼潄和他卓隸,這輩子注定隻能是朋友了。
有時候過分的、不恰當的心軟,反倒對對方是一種更大的傷害。
陸涼潄轉過身,透過車窗玻璃望向一望無際的停機坪,猜測卓隸將要搭乘的那架飛機。
苦澀地彎了彎唇,陸涼潄笑自己的行為太傻。
終究是有些太狠心了,心裏的難過就開始抑製不住,再次麵對離別,她抱著自己的雙膝,埋頭哽咽起來。
馬路對麵的黑色卡宴中,靳煥指間的香煙,已經燃了大半。
他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對麵那個抱著雙膝微微顫抖的女孩兒,麵色沉靜無波,隻是太陽穴兩邊的青筋,異常明顯。
紀風畢恭畢敬地坐在副駕駛,透過後視鏡觀察後座男人的臉色。
他知道,他生氣了,而且很嚴重。
他的女人,正在為別的男人流眼淚。
“開車。”靳煥將手中的煙揚掉,眸光終於從陸涼潄身上收回。
紀風一頓,看了一眼已經蹲在那裏好久的陸涼潄,也隻得領命,“少爺,去哪裏?”
“皇天會所。找兩個順眼的,”頓了下,他說,“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