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靳煥對男勤的吩咐,陸涼潄很迷茫。
隻是幾顆桃樹而已,還能怎麼做,難道把它挖回去不成?
事實是……靳煥真的準備這麼做。
兩名男勤恭敬地朝靳煥點點頭後,像是耍魔術般的從身後掏出一些鏟子之類的工具來,就朝陸涼潄隨意指的那幾顆桃樹走去。
“靳煥哥哥,這是人民公園的東西,這樣會不好不太好啊?”看著兩名男勤已經將某一棵桃樹下的土刨鬆,陸涼潄有些尷尬、也有些憂心。
平時在公園裏摘一朵桃花要罰款一百元,那如果是……摘幾樹桃花還外帶連根挖走,得罰多少錢?
“反正是你栽種的,怕什麼。”靳煥不以為意,濃黑的瞳仁晶亮,透著主人的一本正經。
“……”陸涼潄看了一眼周圍人詫異的目光,陸涼潄勾了臉頰邊的一束發壓在耳後。
她要不要在這時候跟他坦白,其實她從小到大根本沒有種過桃樹。不但沒種過桃樹,她小時候到保姆家去玩的時候,還把人家辛苦栽種的蔥給當草拔了……
可是這個,有點難以啟齒啊。畢竟,人家那兩名男勤已經把某一棵桃樹的樹根都給刨出來了。
陸涼潄正欲說話,靳煥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對了,這幾棵桃樹挖出來以後,我們把它搬回莊園,由你親自栽種在我們院子裏,好不好,雙兒?”
What?!
“這個……我最近沒有種植花草樹木的興趣了,你還是另謀高就吧。吳文希不是說你請了一個園藝老師傅嗎?讓他種吧。”在越來越多的人的圍觀下,陸涼潄的底氣越加不足,聲音輕得連她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而某男人泰然自若,全然沒把一邊的議論聲聽進去,“吳文希是誰?”
“……”陸涼潄。
眼見一棵桃樹的樹身已經呈歪斜狀,兩個男勤一前一後扶著樹幹,準備進行最後的刨樹工作。
“你們在幹什麼?”一道沙啞的男聲就出現在眾人的耳朵裏。
陸涼潄回眸去看,確認再三,才發現那個躺在長椅上的……流浪漢模樣的男人。
看大家都將目光移向了他,他用手支起身體,動作遲緩地將雙腳放到地上,站直身體,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他穿著一件黑色長及腳踝的風衣,裏麵是一件V領的同色毛衣,下麵是一條灰色破洞牛仔褲。
比他褲子更破的,是他外麵的那風衣,衣服下擺已經成了不規則的流蘇狀了。
最讓人不敢靠近的或者說是想要讓人逃避的,是他那一頭黑中帶灰的長發,幾乎將他的大半個臉龐都遮住了,隻餘一張布滿胡茬的嘴在外麵。
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一邊圍觀的人好些都紛紛退讓了。
“不準動這些桃樹。”說話倒是條理清晰,且口吻霸道。
陸涼潄心中暗喜,自己正愁找不到理由讓靳煥不要動這些桃樹呢,有人出來阻止豈不正好。
這樣想著,陸涼潄便側首抬眸去看靳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