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涼潄吃的正歡,頭也沒抬就回,“你問啊,我們倆還有什麼不能問的。”
靳煥拿著銀筷的手頓在半空中,孤寂而又彷徨。
見靳煥半天不說話,心情頗好的陸涼潄抬起頭看著靳煥,笑眯眯地、壞壞地往他麵前湊。
“老公,你不會……”陸涼潄神秘兮兮地頓住,故意賣關子似得,“你不會是今晚又想做那件事情了吧?”
靳煥啞然,扯起一個苦澀的笑容。
陸涼潄嘻嘻一笑,但馬上收住,怕自己把話題岔開以後,靳煥就不問了。
“你說嘛你說嘛,我好好聽著,也好好回答。”
靳煥用筷子夾了一塊他並不知道是什麼的菜塞進口中之後,問陸涼潄,“柏顏,你現在對柏顏的態度是什麼樣的?”
陸涼潄一怔,懵懂地看了靳煥一眼又快速地移開,“老公你什麼意思?”
靳煥吸了口氣,讓聲線盡量平穩,“你說過會好好回答我。”
陸涼潄放下碗筷,抿著唇思考了一下。
她猜想,靳煥可能是已經知道了柏顏對他所做的那件事情了,所以才突然這麼問。
“靳煥哥哥,那天其實什麼也沒發生。我……”陸涼潄對於自己的心軟很是難為情,覺得自己是聖母白蓮花也是一種恥辱,“我現在也不怎麼想怪她了。她畢竟快……死了。”
那個“死”字,陸涼潄說得很輕很輕。
靳煥聽見後,卻猛地抓了桌上的水晶玻璃杯,猛灌了大半杯的涼白開。
這麼大的動作,陸涼潄自然注意到了,但她再一次理解錯了靳煥的意思。
她以為,靳煥是生氣了。
生氣的原因,自然是覺得她陸涼潄不在乎他靳煥。畢竟,柏顏都對靳煥做出那樣的事情了,她陸涼潄作為靳煥的妻子,居然不憤怒也不報複。
其實她是憤怒的,很憤怒。可是,她真的沒有想過要報複,報複自己在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還是一個命不久矣的親人。
是,柏顏對靳煥所做的那件事情十分可恥、也十分惡心,但這份可恥和惡心與苟延殘喘的人命比起來,分量確實……比較輕了。
最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天並沒有發生任何不可挽回的事情。
所以陸涼潄思來想去,最後自己將這份怒意漸漸平息了。
“老公,你知道我是在乎你的,我曾經一度也想好好地將柏顏收拾一頓。可是……”可是她終究是不忍心,下不了手。
靳煥的五指緩緩鬆開玻璃杯,知道陸涼潄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可是,他再沒勇氣開口了。
陸涼潄見靳煥的臉色好轉,忙借機問剛才靳煥想要表達什麼問題。
靳煥垂頸想了想,問了一個十分庸俗也十分沒有意義的問題。
因為他用“如果”開了頭。
“雙兒,如果我做錯了什麼大事,你會原諒我嗎?”沒等陸涼潄回答,靳煥又急忙加了一句,“如果我無心傷害了你的親人,你會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