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岫隻覺得自己力量微薄,改變不了什麼,隻是再看魔尊似乎也並非那麼十惡不赦。
她不再抱怨屋內的灰塵大,自己也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魔尊道:“現在天都黑了,也沒有陽光,看你整天戴著帽兜怪難受的,不如摘了吧。”
魔尊微微眯了眯眼睛,重新審視了一下慕雲岫,疑惑道:“你真的不怕?”
“怕什麼?不就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麼?最多長得醜一點咯!妖獸我都不怕還怕你麼?”慕雲岫咂了砸嘴不以為然。
“這可是你說了,別後悔?”魔尊冷笑了一聲,慢慢用手去摘頭上的帽兜。
帽兜落下,露出一張麵部輪廓完全被腐蝕的臉。
臉上的皮膚基本都已經不見,露出了裏麵紅色的血肉,鼻子和嘴看上去也一片模糊,隻有一雙眼睛幽幽透著綠光格外的紮眼。
他的頭發早已掉光,腦袋上光禿禿的,上麵凹凸不平坑坑窪窪,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個從火場堆裏麵跑出來的幸存者。
雖然慕雲岫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對方這副樣子多少還是有些震驚。
“是不是很嚇人?”魔尊故意把臉湊上前一些,想嚇唬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可是慕雲岫的反應很平淡,眼神鎮定如常,沒有同情沒有嫌惡更沒有恐懼。她聳了聳肩,淡然自若道:“說實話確實有點醜,不過也挺有特色。”
這回輪到魔尊愣住了。
從南疆到月昭國,他也給過不少人看他的真容,當他問道同樣的問題的時候,那些人不是被嚇破了膽驚叫著四處逃竄就是為了活命違心的迎合恭維。
他見多了,也習慣了。
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像慕雲岫這樣眼神裏麵沒有多餘的情緒,隻是很平常的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一樣。
甚至,她還一派輕鬆不帶有譏諷意味的調侃了他一句,而且並不讓他覺得難堪和不舒服。
“這樣的腐蝕是不可逆的麼?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慕雲岫沒太注意魔尊的表情,很自然的繼續問道。
魔尊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手緊緊的抓著帽兜:“沒有,也沒人嚐試過。”
慕雲岫點點頭,若有所思。這麼說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恢複,如果給她時間和足夠的藥材的話說不定能將腐蝕的血肉切除,即便不能恢複到正常人的模樣,好歹也不用整天戴著帽兜見不了光。
不過這也僅僅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真要和魔族廝混在一起,她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更別說去京都找人了。
氣氛莫名的僵滯起來,兩人都沒說話,倒是慕雲岫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了幾聲。
這一天一夜沒吃東西,胃都餓得有些痙攣了。
魔尊出去了一下回來扔給慕雲岫兩個幹巴巴的饅頭:“吃得下就吃,吃不下就餓著,隨便你。”
饅頭放了至少有兩天的了,放到鼻子前麵還能聞到一股子餿味。
餓著肚子哪管得了這些,真的餓急眼的時候啃樹根樹皮也是有的,饅頭對她來講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