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秘書坦坦蕩蕩地推了下鏡框,囑咐道:“紀先生,徐小姐,記得別讓人認出來,到時候登了頭版新聞,我不會幫忙處理的。”
話畢,林秘書轉身就走,背影決然。
“……”紀子珩咬牙切齒,“女朋友,是不是我脾氣太好了,一個兩個都成了這狗德行?”
徐慕嬋眨眨眼,“我也是那個狗德行?”
紀子珩默了幾秒,忽然望向馬路對邊有賣糖葫蘆,他拽著徐慕嬋過去買了串糖葫蘆,態度堅決,“吃。”
徐慕嬋:“……”
徐慕嬋噘了噘嘴,沒摘下口罩來吃。
這裏的小鎮因為是旅遊景點,所以暑假和寒假的時候會很熱鬧,小鎮也為了迎合這兩個時節的旅客,層出不窮的舉辦各種活動,再加上小鎮上的居民很熱情好客,就更加受歡迎了。
“男朋友,你以前有出來旅遊過嗎?”
紀子珩偏頭看了眼徐慕嬋,“跟父母算嗎?”
徐慕嬋點點頭。
紀子珩:“跟父母算的話,次數有很多,記不清數不清。他們不放心把我放在家裏,但又不想待在家裏無聊得發黴,所以每次出去旅遊會帶上我,在當地雇幾個保鏢,一個保姆,我坐在一邊看著,他們在一邊玩。”
徐慕嬋:“……”不知道為什麼,好慘。
紀子珩又說:“我應該沒和你提起過我的出生,我是難產生下來的。二選一,當時對我父親而言是個極其痛苦的選擇。他當時沒有選我,選的是我母親。”
聽到這,徐慕嬋的心猛地一顫,停住腳步看著紀子珩。
紀子珩回頭笑了笑,“不過我命大,活過來了,但畢竟沒有呼吸過幾分鍾,所以很多時間,我都是待在家裏和醫院,幼兒園沒念,找的家教,小學才開始去學校念。”
“如果你要問我恨不恨我父親的話,我的回答是不恨,沒有這個必要。命是父母給的,他們是迫於無奈才要舍棄我,我知道他們比我更難過,所以恨不起來。後來他們拚命得彌補我,覺得他們虧欠了我,但實際上沒有誰虧欠誰這個說法。”
紀子珩回想起那些年父母無底線的疼愛,他就頭痛。
他說他想要車,可以出去兜風,但他當時說的是那種孩童的玩具車,可第二天他爸就把一輛法拉利超跑給運到了家裏,戴上墨鏡,鑰匙一甩,“走,兒子,爸爸帶你兜風去!”
當時他家的車庫裏還有好幾輛積灰的車。
說起來,那年他幾歲來著?好像還沒有上小學……而那輛法拉利超跑,如今在他別墅的車庫裏積著灰。
正當紀子珩回憶往昔的時候,徐慕嬋忽然抱住了他的腰,一聲不吭地把臉頰貼著他的胸膛。
紀子珩笑著低頭,“心疼我了?”
徐慕嬋點點頭。
她從來不知道紀子珩的出生原來是伴隨著痛苦和悲傷的,別人家的孩子出生是喜悅和幸福,可隻有他出生的那天,是父親痛苦的二選一抉擇和父母失去孩子時的悲傷,哪怕當時他活過來了,前一刻的心情也會成為長久不散的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