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審訊(1 / 2)

角梅氣息奄奄,身上的衣服殘留斑斑血跡。

葉桑將她扶起,眼眶微紅,咬著牙,她語帶哽咽道:“對不起,令你受苦了。很疼嗎?”

角梅想搖頭,卻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疼的她齜牙咧嘴一番。

如果隻是傷口疼倒也好忍耐,隻是強自忍耐之下,身上出了許多虛汗,現在又疼又癢地粘在身上實在是不好受。

看到葉桑身上同樣有不少傷,她一愣,隨後緊緊抓住葉桑的手臂,語帶哭腔道:“小姐,他們怎麼能夠這樣對你?你不該回來的!”

她就算再蠢,也清楚葉有容和許氏給小姐下了套,這個時候,小姐回來不是因為她是因為什麼?

看著角梅眼裏流露出來的悲戚,葉桑笑了笑,伸出手擦著她的眼淚:“怕什麼,我們還沒死呢。”

她將今晚的事大致和角梅說了一遍,隻聽的角梅頻頻落淚,隻恨小姐受辱的時候自己不在身邊,未能盡職。未了又將許氏母女倆大罵一頓,想到小姐如今的處境越發艱難,不免憂心忡忡。

閨房女兒最重要的便是名聲和清白,偏偏這兩樣被許氏母女聯手作怪,到處敗壞殆盡。如今可憐的小姐前途堪憂,甚至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另是一回事。她可是聽說過有官家小姐私奔情郎被逮到處死,以保家族榮譽的。

想到這,角梅又傷心地哭起來。

葉桑歎了一口氣,二人抱緊在一起,不再多言。

今晚對她來說實在是一大難關,差點她就過不來了。想起葉家這些人令她作嘔的嘴臉,還有救了她的那個神秘莫測的男人,所有的屈辱和心酸,她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現在就連角梅也挨了打,主仆兩個都身陷囹圄,渾身是傷。

這種像螞蟻一樣被別人捏在手心的感覺,真的太遭了。

葉桑揉捏著自己疲憊的眉宇,同角梅靠在牆角,腦子裏不斷地回憶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不能再忍了。

她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

……

那邊廂,葉項伯和許氏也剛剛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許氏豐滿的身體立刻像蛇一樣扭到葉項伯的身上。

她自知自身優勢,於是撒著嬌地喊著“老爺,你打算怎麼處置葉桑?”

葉項伯雙眼渾濁,閃著精明地厲光。

不知道為甚,他忽然想起十幾年前第一次看到溫錦繡的模樣,那女人就像今天的葉桑一樣不卑不亢,冷冷清清。她從來不允許他碰她,而他也不敢碰!但是哪個男人能夠忍受這種屈辱,更何況他對她還是有著情意的。

葉項伯在心裏恨恨地罵了一聲,賤人!

縱然她去世多年,他仍舊想起來便恨,看見葉桑那張肖似她的麵孔便忍不住生氣。

許氏見葉項伯始終不吭聲,便輕輕推了他一下,“老爺,為了咱容容的閨譽不被連累,葉桑可萬萬不能留啊!”

葉項伯含糊地“嗯”了聲,“總要聽聽族長的意思。我看將軍府是嫁不過去了。”隻是可惜,如此攀附權貴的大好機會,不過還好有容容在,這以後的富貴榮華大了去了。

許氏聽了這句話,立刻眉開眼笑,爬到葉項伯身上稱讚道:“老爺英明!”

……

一夜過後,容城便又積了三寸厚雪,整個都城再次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葉桑和角梅相互擁抱著取暖,卻還是抵擋不過一夜的寒潮。衣服上都結了一層薄冰,兩人冷地嘴唇發紫,止不住地顫抖。

“吱呀”一聲,柴房的門被推開,豔陽照射進來,白晃晃地光令葉桑睜不開眼來,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幾欲暈倒。好容易和角梅相互扶持著站起來,便被家丁推搡著望前廳走去。

此時的葉桑饑腸轆轆,疲憊不堪,胳膊上的傷口和衣服凍結在一起,走路牽扯便疼上兩分。但她仍舊挺直了脊背,眼神越加清冽,像個悲烈的壯士一般,大有壯士斷腕的氣勢。

大廳裏,族長和葉項伯等已經列坐,便連葉有容也一臉得意地站在許氏身後。

角梅扶著葉桑跨進門檻,兩個人滿身傷痕,狼狽不堪,孤零零地站在大廳中間,就像兩隻渺小的悲慘螞蟻在垂死掙紮。

葉項伯抬眼看到表情沉靜地葉桑,鼻子裏冷哼一聲,厲聲喊道:“孽障,跪下!”

葉桑仍然挺直了脊背,充耳不聞。

在她心裏,這個男人已經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他不是她的爹,沒有親爹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就算他再不喜,終歸是他的骨血,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可是葉桑昨晚想了一夜,自從她穿越後的記憶伊始,葉項伯從未對她親近過,甚至他從未對她有過笑顏。這一切都不得不讓她懷疑,可是又無從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