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去的路上,巧遇葉項伯。
寒風蕭瑟,冰水湖邊,葉項伯著一身深色金紋繡邊的長袍,頭發一絲不苟地束起,身形挺拔如山,麵上一掃方才剛趕回來的疲憊。
他保養極佳,四十歲的臉宛如三十出頭,眉尖噙著淡淡的鋒利,黑眸卷動著深沉,側顏冷冽,處處散發著屬於這個年齡段的男人該有的魅力和沉穩,可以說,比之那些青澀男子,他更有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更何況是對於有了兩世,心理年齡臨近三十,許久沒有吃過男人的許碧青而言。要知道,雲城是座小城,並沒有什麼才豔驚覺的同齡人,再加上許家裏裏外外的男人除去她現在的父親還有些城府之外,沒一個可堪重用的。
可想而知,許碧青此時的心起起落落,仿佛一汪春水被撩得淩亂。
說到底,男顏當前,就算是她,也會缺了幾分自製力。
“小姐?”她凝望著前方已久,玲瓏眼底劃過一絲困惑,輕輕地出聲提醒了一句。
“我沒事。”許碧青回神,察覺到自己竟被葉項伯勾得露出一絲癡像,她立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底抹過一絲厭惡。
雖然葉項伯是她喜歡的那一款,但並不代表,她的目標是他。
想到這裏,她原本有些紛飛的心思回籠,恢複到以往的冷靜:“姑父在麵前,我們去打聲招呼。”
玲瓏倒是沒有察覺她剛才看的人是葉項伯,點了點頭。
前方,似是並沒有注意到她們,葉項伯一臉深沉地聽著一側的老管家彙報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
在聽到許家表小姐前幾日染了風寒,久未見好,他毫無痕跡地蹙了蹙眉。
方才在大堂,他倒是沒有從許碧青的臉上看出一絲病倦。
“等會兒讓徐大夫再過來幫她看看。”他沉聲說道。
葉項伯為人陰沉,但素來不會在禮節上有過錯,老管家倒沒有覺得他有什麼異樣,不疑有他地點了點頭:“是,老爺。”
說話間,許碧青已然走至他們身前,體態婀娜地福了福身:“姑父。”
她的聲調輕柔,在寒風拂拂中,令人感覺到如春水般的輕柔。
葉項伯原本陰沉冰冷的眼眸裏稍稍有冰雪融化的痕跡,他沉沉地應了一聲,目光卻不在許碧青身上逗留,揮了揮手:“這兒寒意重,聽說你染了風寒,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就趕快回去吧。”
原本就是出於禮節上的打聲招呼,許碧青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道:“謝謝姑父關切,青兒這就回去。”
說完,她便帶著玲瓏離開。
卻不想,可能是想要急著證明葉項伯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吸引力,她走得有些急切,在經過葉項伯身側的時候,腳下被一塊石子絆倒。
天寒地凍,昨夜剛淋過一場雨,青石地麵濕滑,這一下,許碧青猝不及防地就要倒下。
一側的玲瓏驚呼了一聲,腦子一瞬空白,等剛要扶住她的時候已然來不及。
許碧青臉色蒼白,未等她一番痛楚,便被一側的葉項伯接住,大力地攬進了懷裏。
極富有男性氣息的味道撲麵而來,許碧青有那麼一秒,有些失神,抓住葉項伯臂膀的手,忍不住一緊,兩個人原本有些距離的身體又貼近了幾分。
察覺到她的動作,原本要鬆開她的手一頓,竟有些僵硬。
葉項伯的呼吸一緊,微微變得粗重,香柔在懷,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縈繞在鼻尖四溢。
空氣裏,彌漫著唯有他們兩個人才能夠察覺到的曖昧。
他們的動作細微,一側的老管家和玲瓏到沒有察覺出異常。
等察覺到自己的所作所為,許碧青驟然驚醒。她又羞又憤,羞自己為什麼那麼不矜持,憤的是她好歹也經曆過兩世,就算春心蕩漾,又為何這麼的沒自製力!
她深吸了一口氣,匆忙將他推開,踉蹌地退後了一步,麵上的紅暈宛若桃紅一朵朵地盛開:“謝謝姑父出手相救,青兒先行告退。”
說完,她不敢多看葉項伯一眼,拉著一側還在愣神的玲瓏,腳步飛快地離開。
殊不知,她這般模樣甚是欲拒還迎,勾得葉項伯眸光深深,望向她離去的背影的眼底多了幾分暗沉。
“老爺?”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就算老管家都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直至許碧青的背影消失在眼際,老管家才回神,出聲提醒繼續剛才的彙報。
葉項伯的目光早已從許碧青的背影中收回,目光落在老管家身上,宛若尋常:“繼續。”
卻不想,老管家接下的話他都未聽進,滿腦子皆是許碧青離開前那雙含羞,顧盼琉璃的眉眼,指腹上剛剛觸碰的柔軟香嫩還未消散,不斷地刺激著他以為自己已經麻木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