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心事,可以同我說。”
葉桑一頓,半晌點了點頭。
“我隻是……”
“聽聞女子一月中總有幾日情緒不穩定,我理解。”他說的輕鬆。
之前她和許氏的對峙,他都聽在耳裏。
完全沒有想到他會直接說出口,葉桑臉上的紅暈又重了幾分。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眸光瀲灩:“不是要走麼,走吧,恕不遠送!”
她有些惱羞成怒,男人輕笑,最後揉了揉她的腦袋,在她耳邊囑咐了幾句,這才轉身離去。
他一走,屋裏氣氛逐漸冰冷。
葉桑耳朵一熱,想到他剛才囑咐的那幾句話,心裏一暖。
但等回了床榻,卻不知道為什麼,一夜未眠,總仿佛有人在耳邊念書給她聽……
……
她拖到寅時才昏昏沉沉地睡下,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地感覺不斷有人拿著冷帕子幫她擦著汗。
等真正醒來,天微亮。
窗外,寒風淒淒,烏雲密布,倒是看不出來確切的時辰。
這一覺睡的她昏昏沉沉,醒來之後,她便雙目放空地看著頭頂上的床幔,思緒仿佛還未從夢裏抽回。
等到角梅端著藥進來,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她才回神。
“角梅?”她輕輕地出聲,才發現自己喉嚨發燒般的疼。
角梅連忙走進,見她已醒,雙頰通紅,眉宇間零星露著幾分可憐和疲憊,頓然有些心疼:“小姐,你終於醒了。”
一早上,她怎麼叫都叫不醒她,後來才發現,是燒了。
好在,以往這種情況並不是沒有,退燒的方子她知道。她忙活了一個早上,好不容易讓小姐身子冷下來,便去煎了藥,這一回來,小姐便醒了。
她連忙打了熱水,小心翼翼地扶起葉桑洗漱了一番,才將藥端上前。
“現在什麼時辰了?”葉桑清醒了一些,接過藥,問。
“已經午時了。”角梅回答,將軟枕墊在葉桑的背後,讓她半躺下。
“午時?”葉桑一愣,倒是沒有想到自己會睡得那麼晚。
她喝完藥之後,角梅連忙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蜜餞放進她的嘴裏。
見她皺巴巴著一張臉,角梅忍俊不禁一笑:“小姐,你去備膳,你再躺躺。”
葉桑點了點頭,生了病,話也少了一些,那模樣看上去又乖巧又聽話。
角梅忍著想要捏一捏自家小姐臉蛋的衝動,起身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出了房間。
走前,葉桑讓她將窗開了一點縫隙。
原本溫熱的屋內瞬間沁入一絲涼意。
葉桑腦子一片混沌,卻並未再睡下。
她呆呆地看著窗外,等看到窗外的飄雪落進,一絲寒風吹進,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啪——”
與此同時,窗的細縫合上。
直到是暗衛關上的,葉桑倒也沒有嚇著,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你家主子住城裏那兒?”
她記得,蘭桂坊是他們的一個暗點。
“在南城的富貴樓。”暗衛在暗中回答。
葉桑點了點頭。
不過一會兒,角梅便回來。
因為葉桑還病著,所以膳食極為清淡。在暖爐裏添了碳,角梅服侍葉桑穿衣,等二人一起在小桌前用膳的時候,角梅似是想到了什麼,蹙了蹙眉,說道:“小姐,聽說這兩日別院的那位的病又重了幾分,老爺請來的大夫都有些束手無策。如今,表小姐更是不願意見人。”
說話間,角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也多虧平日裏的低調,那些人說話的時候,倒也沒多大注意她。
葉桑則是一頓。
昨日姬長夜便說過,他們要找的人,便是許碧青。若是許碧青依舊一病不起,隻怕他們要做的事情,隻能一拖再拖。
許碧青的病來的又急又凶,總讓人感覺到幾分不安。
葉桑擰了擰眉,低聲地問:“病得如此厲害,不見大夫不是更……”
“聽說是昨日夫人去了別院,貌似鬧得有些不愉快……”隨即,便聽到角梅神秘兮兮地補了一句。
聞言,葉桑默然。
角梅倒是怕自家小姐感覺寂寞,斷斷續續地說著,直到用完膳,東西全部收拾好,葉桑重回了床榻,角梅這才閉上了嘴,讓她再睡了一會兒。
等過了一個時辰,角梅輕輕地將她叫醒。
見她滿眼的茫然和困惑,角梅笑,指了指放置在桌上,冒著熱氣的小碗,說道:“暗衛說,這是姑爺讓買的。”
等角梅將小碗斷開,見是紅糖水,再聽到是姬長夜讓人準備的,葉桑紅了耳朵。